林钰站在岸上眺望,一直看着木船消失,这才叹了口气,喃喃道:“师父说过,江湖中人聚散离别,只是寻常。今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
说罢,拎着行李向官道走去。
而在船上,等远离岸边后,“快船张”便从甲板走进船舱,对着李衍拱手道:“李少侠,之前忙得顾不上,有件事老夫得跟你商量一下。”
李衍点了点头,“前辈请说。”
“快船张”取出一张皮革地图,年代久远,且已有磨损,但上面却密密麻麻,勾勒着山川地势和河道。
“李少侠,您是想走大道,还是抄近道?”
“这有何讲究?”
“若走大道,咱们便顺着汉水前行,过了襄阳,经过数日到达汉阳府,再转道进入长江,折返经过洪湖、洞庭湖,再进入荆州、宜昌。”
“这是粮运大道,河道宽阔,行船往来众多,且沿途都建有河神庙,除了险要地段水匪,基本没什么危险,但却要绕个大弯。”
“往来就算再快,也要十数天。”
李衍眉头微皱,“若是抄近道呢?”
“若是抄近道,咱们过了襄阳到达荆门,便有几条河道,可以直接前往荆州。”
说着,“快船张”叹了口气,“这些河道虽说复杂,要穿过不少山谷险路,但老夫都很熟悉,往日闭着眼都能走。”
“但最近一段时间,那些河道都出了点事,什么水鬼水怪,都冒出头来,还有一些绿林强人,趁火火打劫。”
“老夫听韩长老说诸位是厉害术士,才应下此事,但要不要涉险,还得看诸位选择。”
“十几天?”
沙里飞一听,连忙摇头道:“咱们可没工夫在船上待这么久,什么事都干不了。”
他说的话没错。
火器要处理、王道玄要尽快立坛场祭炼猖兵、李衍要练功修炼术法。
一直待在船上,什么都干不了。
李衍也点头道:“张前辈,就走小道。若路上碰到什么东西,咱们顺道除了便是。”
“正好,在城隍庙也接了点任务。”
“好!”
“快船张”眼中露出一丝喜悦,随后恭敬抱拳道:“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客套。”
“诸位也看得出来,老夫常年吃水上饭,虽懂得一些忌讳,碰到一些脏东西,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夫愿免去所有船资,无论各位想去哪儿都行,但若碰到那些东西,可否指点一二?”
这便是他答应此行的小心思。
普通人虽没有神通,但碰到一些东西,也不是睁着眼睛等死,而是有应对方法。
这个方法便是躲避禁忌术。
玄门自古以来,就不是为了单纯的修行,借占卜之法定吉凶,躲避禁忌,禳灾消难,才是他们老本行。
从古代巫祭,到如今的玄门。
从宫廷国家祭祀,到乡间巫婆神汉。
都是一个道理。
他能闯下“快船张”的名号,不仅是因为操船技术精湛,还因送过一些江湖术士,以礼相待,恭敬请教,积攒下不少方法。
碰到危险,往往能第一时间避开。
李衍等人的能耐,他已有所察觉,能让漕帮长老以礼相待,让梅山教术士恭敬对待,岂是凡俗。
跟着学上一两手,都是能传家的本事。
李衍哑然失笑,“张前辈客气了,船资一文不会少,都是江湖苦命人,哪能占你这便宜。”
“放心,王道长最擅此道,他宅心仁厚,本来就会传给普通人,若有什么不懂,向他请教便是。”
“多谢!”
张老头闻言,顿时满脸喜色。
定下计划,众人也就不再拖延。
船工们扯紧船帆,借风之力于江上穿行。
沿途两岸,风光秀丽。
李衍偶尔会来到甲板观赏,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船阁之内,拿着奇门遁甲和术数典籍钻研。
“快船张”和手下船工们,也是发了狠。
这宽阔的汉江,对他们来说,和陆地大道没什么区别,什么地方有暗礁,什么地方有险滩,都一清二楚。
速度飞快,次日一早便到达了襄阳。
襄阳千年古城,号称“神州第一城池”,自是不凡,还未靠近,便已是百舸穿梭。
虽说李衍有心游览,但治病要紧,他们已在郧阳耽搁了太多时间,便没准备多停留。
随便在渡口补充点物资,就会离开。
然而刚上岸,李衍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不少人面带忧愁,行色匆匆。
李衍看了一眼,沙里飞立刻了然,快步来到渡口一座茶棚内。
三言两语,便和船老板勾肩搭背,互道兄弟,一番询问后才急匆匆赶回,啧啧道:
“果然出事了。”
“城中有消息传出,荆楚山区的山民,在天圣教带领下,已经造反。”
“还有,西南的土司也跟着响应,不再向大宣称臣,事情真是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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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