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玄慧（5）

玄慧颔首道：“妙。”

“请问尊者，你此刻的病苦是不是还有呢？”天帝释恭敬的探问着。

尊者便告诉天帝释道：“诸法从因缘而生，诸法从因缘而灭，诸法的因缘和合则聚则成，诸法的因缘分开则灭则止。诸法相依，诸法相待，法中生法，法法自有因缘果。黑法以白法治之，白法以黑法治之。好比贪欲之病，要用不净观来对治；瞋恚之病，要用慈悲心来对治；愚痴之病，要用般若慧来对治。世上一切都是空的显现，没有我相、人相，没有男女的分别，没有是非的不同，一切是法尔如是的。你们看暴风吹倒大树，或者是霜雪摧毁苗华，可是那枯萎的草木，如遇到春风春雨，自然能恢复它的生机。诸法相乱，诸法也自有它平定的时候。区区我的一点病苦，那是诸法相乱的时候，可是师尊如甘露的法水，还有那像春风似的禅观，使我的病早就消除痊愈了，谢谢大家的劳驾，我现在的身心很安稳自在。”

天帝释听了非常欢喜，向尊者顶礼后，率领护法诸天们又回到天上去了。

尊者看着他们走后，还自言自语的说：“师尊曾慈悲的开示过我们，身心的苦痛唯有佛法才能疗治。不是病了的时候才祈求，平时要闻法修行，具足证悟的根基。忏悔业障，深信因果；修积福慧，这是根治万病的妙药良方。”

……

玄慧深具般若的空慧，不但能看破世上的毁誉，解脱物质的束缚，更能以般若空慧和禅观解除身心上的痛苦。

有一次，师尊在般若会上，对玄慧说道：“玄慧！你很有辩才，能深体真空的道理。今天在场聚会的菩萨很多，你可以向他们解说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法，满足他们的所学，以共勉精进吧！”

师尊这么一说，在座的会众都知道般若法门，是什深玄妙的法门，所以心中都猜想道：“玄慧尊者能以自己的智慧辩才来宣说如是微妙之法呢？还是承受师尊的威神之力来宣说呢？”

玄慧知道会众的心意，他就说道：“师尊的慈命是不能违的，弟子们来说教，不论深浅的教法，如果要能说得契理契机，皆是承受师尊的威神之力。承受师尊的威神之力来说教，劝人修学，才能获证到法的本能，才能和法的实相相应，才能和师尊的心意相通。我现在以师尊的威神之力，来宣说修学菩萨道的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理，这不是我的智慧辩才之力。”

玄慧很谦虚，他说后又再顶礼师尊，对师尊禀告道：“师尊！弟子受您的慈命，说明菩萨与般若波罗蜜多的相应之法，但是什么法才名为菩萨呢？什么法才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呢？我不见有法名为菩萨，也不见有法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就是这两个法的名称我也没有去分别。我以这样的认识来说菩萨与般若波罗蜜多的相应之法。师尊！请您先慈悲开示，我能够满足菩萨们的所学吗？”

师尊很欢喜的回答道：“玄慧！菩萨只有名为菩萨，般若波罗蜜多也只有名为般若波罗蜜多，所谓菩萨与般若波罗蜜多的名称，也只有名称而已。这本是不生不灭，不过为了便于宣说才假为立名。这个假名，不是在内，不是在外，也不是在内外之间，本来就是不可得。譬如讲‘我’，亦唯有假名，我的本体，本来就是不生不灭的。有为的诸法，如梦、如响、如影、如幻、如阳焰、如水中月。可是，玄慧！菩萨要证得不生不灭，仍然是要修学菩萨与般若波罗蜜的假名与假法。玄慧！菩萨修学般若波罗蜜，色受想行识的常与无常，乐与苦，我与无我，空与不空，有相与无相，有为与无为，垢与净，生与灭，善与恶，有漏与无漏，世间与出世间，轮回与涅槃，都是不可执着分别的，其他一切诸法都是这样。玄慧！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菩萨修般若波罗蜜多时，不应对诸法起分别之想，应住于空，住于无分别。菩萨修六波罗蜜等其他诸行，也是不见菩萨的名，不见般若波罗蜜多的名。菩萨只有求一切智，知道一切是诸法的实相，而这个实相才是不垢不净的。假若菩萨能照这样修习般若波罗蜜多，知道名相是权巧而假为的安立，则对色受想行识和其他的一切诸法，都不生起执着，对智慧不生执着，对神通也不起执着，对什么都不执着。为什么对一切法都不执着呢？因为有执着就是不可得。玄慧！照这样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时，对一切法都不起执着时，才能帮助完成六波罗蜜多的修行，才能进入修行者的正位，才能住于不退的地位，具足神通，畅游佛国，化益众生，庄严清净佛土，自己安住于自在解脱的境界。玄慧！色，是菩萨吗？受想行识是菩萨吗？眼耳鼻舌身意是菩萨吗？地水火风空识是菩萨吗？远离色受想行识、眼耳鼻舌身意、地水火的人是菩萨吗？”

玄慧感激地回答说：“师尊！这以上都不可名为菩萨。”

“玄慧！你说这以上都不名菩萨，这是什么缘故呢？可以说明吗？”

“师尊！本来所谓众生者，是不可知、不可得的，不论什么法甚至菩萨都是如此。说有这个法，说没有那个法，以及远离法性，都不名为菩萨。”

师尊听玄慧的回答，很高兴的称赞道：“对啦，玄慧！所谓菩萨，所谓般若波罗蜜多，皆是不可得，菩萨虽要修习，但本无修习。玄慧！我再问你，色受想行识等诸法是菩萨义吗？”

“师尊！色受想行识等都不是菩萨义。”玄慧深有体会地回答。

师尊嘉许地对玄慧道：“玄慧！你说得很对，菩萨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时，色受想行识的诸法，或常或无常，或有为或无为等，皆是不可得。菩萨应以海阔天空的心情修习般若波罗蜜多。玄慧！你说你没有见到菩萨与菩萨名的法，法与法界，法界与眼界，眼界与意界等，这些相对的法并不是对立的。是什么原因呢？离开有为而说无为这是不能够的，离开无为而说有为，也不能成立的。玄慧！菩萨这样修习般若波罗蜜多，不见什么法，就能无诸恐怖，把心不停于法，就没有后悔的事。如你所说，菩萨如此修习般若波罗蜜多，也不得菩萨名，这才真名菩萨，真名般若波罗蜜多，这才是为菩萨所说之教。”

在数万听众的般若会上，为诸大菩萨说教，师尊和玄慧尊者一问一答，因为什深微妙的空的真理、空的哲学，唯有玄慧才能深刻体证和了解。就这样，他解空第一的盛名，在团队中受到普遍的尊敬！

佛法，高深而博大，我们要真正深入佛法，必须向玄慧尊者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