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意味不明、眼神深幽,古灵身上跳跃的黄沙都好似沉寂许多。
法则就是天地间的规矩,比如鬼墟幻市作为赌场,哪怕要害人、杀人,也得遵循天地法则、生出合适的赌局规则。
如今修士们拿出修为、灵魂乃至一切作为赌注,这个赌局必须相对公平。
如果古灵想在此对希衡动手,那么,这些天地法则会当场剿灭古灵。
令古灵脸色难看的是,希衡调动的不是赌局的规则,而是天地法则。
这位剑君对天地本质的参透实在令古灵厌恶、忌惮。
鬼墟幻市的古灵不擅战,玩儿的便是赌场、赌界,在它的赌局里,它不惧怕杀伤力强大的修士,惧怕的便是了解天地本质的人。
“看够了么?滚。”玉昭霁冷森森开口。
古灵无声退却,赌局还未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不定魔族太子和华湛剑君都是他的补物呢?
……
道心通明已成。
希衡睁开眼,身上的白日醉和上古情魔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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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护法。”希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玉昭霁,真心实意朝他道谢。
玉昭霁不置可否:“不必,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以前,玉昭霁经常来找希衡比试,希衡是修道者,修道者的清规戒律比魔族可多得多。
问心、问道也多得多。
常常希衡回峰修炼时,玉昭霁强闯凌剑峰,花树摇曳,杏花零落。
他穿过或粉或白的杏花,披着黑色描金的大氅,携着一身清寒肃杀,踩过一串从魔界到修真界的脚印。
他找希衡比试,有时比试到一半,希衡压不住境界要突破,玉昭霁就守在一旁。
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等玉昭霁这样守着希衡突破的次数多了,希衡问过他:“为何如此?”
玉昭霁便勾起唇站起来,他要高希衡半个头,径直伸出手拂去她头顶的一片落花——刚才希衡突破时,玉昭霁无聊,一片一片捡她身上掉满的落花。
现在这个举动也不奇怪。
玉昭霁回答:“不守着你突破,难道孤借机杀了你?孤又杀不了,你不犯好心时很难杀,你不知道吗?”
希衡只当没听到他的讽刺。
“既然孤杀不了你,难道借机毁了你突破?先不说能不能毁去,哪怕是能毁?哼。”他冷笑一声,双手环抱,“世间的庸人已经够多,孤要精进刀道,不寻强大的对手,难道要寻一群歪瓜裂枣?”
“孤可不是一叶障目的庸才。”
道比天高,他就要比天高的对手。
他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玉昭霁心中一直有蓬勃的野望,是不折不扣的魔道天骄。
现下,玉昭霁想了想:“不过,希衡,孤很好奇你做了什么?古灵对你的杀意和忌惮,太过了些。”
那样的深切杀意,几乎让玉昭霁想要将古灵一片一片斩碎。
希衡沉吟须臾:“或许,它看到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什么?”玉昭霁问。
“杀了他。”
希衡进入鬼墟幻市时,古灵根本没有探查到她的欲望,她的欲望太少太少,是无瑕之人。
可是,当赌局张开,进入鬼墟幻市的修士必须要有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之一,于是,在赌局规则之下,希衡被窥出一点想法。
鬼墟幻市,不可留。
修真界的华湛剑君想要解决鬼墟幻市,是一件合乎情理之事。
鬼墟幻市激发人的赌欲,将修士拉入其中,一步步沦为赌鬼。
它再有预谋地放出一些修士,让他们在各个典籍中、各个让人猜不透的地方留下鬼墟幻市的信息,再拉新鲜修士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