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宫里的皇子都是见过世面的,区区银豆子怎么能行?
于是乎,以朱瑛、朱植两兄弟为首的一干皇子,对朱桂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灌酒。
好在宫里的酒都是些素酒,这让久经酒场的朱桂轻松不少,滋遛滋遛地喝着,可谓是来者不拒。
老朱躲在门后看了一会儿皇儿们的热闹,这才领着秦德顺等人回到自己的寝宫。
乾清宫的偏殿里也摆了一桌年夜饭。
相较于谨身殿那边的热闹,这边的桌子上就冷清了许多。
碗快倒是摆了不少,摆了整整五副,可坐着的人却只有一个,一个孤零零的糟老头子。
老朱给最靠近自己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说道。
“皇后,这是咱给你的!”
老朱给皇后夹完饺子,又给朱标、长孙各夹了一个,然后对着自己左手边的空碗瞪瞪眼道。
“你个小逆孙,大过年的非得跑去大同府,今天就给咱饿着吧!”
老朱气哼哼地说完,终究是不忍心,还是起身给大孙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
老朱对着空荡荡的桌子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替他们所有人吃光了碗里的饺子,只是吃到大孙碗里的饺子,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咯的他老牙一疼。
老朱从饺子里吐出一片金叶子,对着金叶子暗暗苦笑。
“到底是咱大孙,一百个饺子里才有一个的金叶子,愣是分到了你的碗里,真真是咱大明的好运气……”
老朱一个人吃完饺子,就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是他的除夕!
他的夜!
冷清、孤独、寂寞。
老朱枯坐在椅子上呆了小半个时辰,直至杯盘已冷,钟鸣十二,这才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子时半的钟声响起,他又老了一岁。
但同时他大孙又年长一岁!
“来人!”
“将这些东西给宫里的人分了吧!”
秦德顺闻言赶忙从门口熘进来,他知道皇爷心情不好,趁着皇爷说话的空档笑着打趣道。
“哎幼幼!”
“皇爷今年赏的福分可大了,宫里这帮猴崽子们,还不得把肚皮给撑到呀!”
老朱闻言笑骂道。
“偏生你长了个巧嘴,能说会道的!”
“别拿下去直接给人吃,命御膳房的人给热一下,这寒冬腊月的吃凉食不容易克化!”
“唉唉!”
“还是皇爷体恤奴婢们这些做下人的,奴婢这就下去吩咐,让他们感念皇爷的恩德,呜呜呜……”
老朱听着秦德顺的奉承,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他看得出秦德顺很努力地逗他开心,但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老朱就忍不住担心起大孙,怕他在大同府连顿饺子都吃不上。
老朱在用过年夜饭后,就回到寝室独自守岁去了。
然而,他这边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
“急报!”
“大同府八百里急报!”
老朱听到这个声音,赶忙翻身而起,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去。
秦德顺见状,赶忙拎着两只鞋追上去。
“皇爷,您的鞋……”
老朱跑出乾清宫,踩在冰凉的台阶上,一把抢过传令兵手里的军报。
老朱强压下心中的急切,查看了一番军报的火漆,见火漆上印鉴完好,这才对着传令兵问道。
“你是半道收到军报,还是从大同府一路飞奔回来的?”
“回禀皇爷,小的是一路从大同府飞奔回来的,一路上换人不换马,总共有十三个弟兄一起……”
“辛苦了!”
“大同府最近咋样,可还太平?”
“回皇爷的话,卑职回来之时,大同府内的时疫已经控制住,凉国公蓝老爷也被三皇孙救过来了!”
“这军报?”
“是三皇孙亲手交给卑职,还跟卑职说,这里边有给皇爷的家书!”
老朱听到“家书”两字,只感觉心里充满了暖意,感慨自己没白疼那孙子一场,还知道掐着时间给咱这个皇爷爷送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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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休息吧!”
“秦德顺,命人好生照顾传信兵,好吃好喝地给咱招待着,不得有丝毫怠慢!”
“皇爷放心吧,奴婢已经派人去御膳房那边传话了!”
“来来,皇爷赶紧把鞋子穿上,小心着凉……”
老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光着脚丫子。
老朱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心里不由将这笔账算到小逆孙头上,打算在那逆孙的屁股上找补回来。
秦德顺伺候着老朱穿上鞋,刚想跟皇爷说声“好了”,就见皇爷喜滋滋地捧着装军报的竹筒进了寝宫。
秦德顺见状赶忙追了上去,他也想看看三皇孙给皇爷都写了啥。
老朱回到寝宫里,将竹筒放到御桉上,拿出小刀剃掉封竹筒的火漆,然后将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里边的东西很多,有军报,有大同府主将蓝玉的条陈,还有傅友德写的奏折。
然而,老朱一概不看,只在一堆奏报里翻找大孙的家书。
终于,在翻遍了所有奏报后,在最后一层里看到了大孙那飞扬的文字。
“皇爷爷安好,孙儿不辱使命,成功解决了大同府的时疫!”
“现在全城军民都夸孙儿华佗在世,扁鹊再生,哇嘎嘎……”
“这里的军士们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