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萍以为蒋浩是跟着霍家大郎犯了事,但实际上这好事啊,还真没让霍家大郎给摊上。他爹称病,说家里需要照顾,实在抽不出这个民壮。刘彦也看他们家的人不顺眼,便把他们家给轻轻的放过了。
后来,霍家拿着礼到处送,想让霍大郎去当民壮,到最后都没成。老霍那几天,天天堵在巷子口问啊。吃了什么,给了什么,你们又拿什么好处了?
问完了就在那里捶胸顿足的叹气,吵嚷着:“这次算是让你们给捞着了啊!哎……”
等坊里的暗渠彻底通完,所有的民壮都吃了一顿八碗菜的酒宴。酒水管够,肉管够。吃完还发了一笔钱,每人三百余文,说是按每天十文给的工钱。
雇工每天给十文钱可不算多,漕运的力工搬货一天也是有三五十文钱的。但可没人管他们的饭,更不可能发东西往家里带了。
何况那是民壮啊,这属于徭役的一种。按说是应该白给干活,还得自己管自己吃食的。
而在昭义坊当着民壮,顿顿吃饱喝足。干的是脏累活,可洗的比往日还干净。忙完了提溜点东西回家,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看着老婆孩子眉开眼笑。婆娘的称呼都从“挨刀的”变成了“当家的”,家庭地位这提升就不用说了。
光这些,民壮已经是满意极了!怎么完事了还有那么些钱!说真的民壮拿那些钱手都打颤,感觉自己拿了这钱就有点不厚道了。
刘彦便跟他们说:“这才哪到哪?后面听话、办事、干活!绝亏待不了你们。”
如此,众人回家去,谁不乖乖的等着安排。反正坊正爷让往东,那绝不往西看一眼啊。后来坊巷子里,让改墙让道的,没有谁家含糊。坊正爷让干,那就干。坊正爷那就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蒋浩还记得,自己拿到那些钱的时候,把穿钱的绳子解开,把钱都放进了袋子里。伸手进袋子里一掏,那种满满一把钱,手完全被钱给包裹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心里踏实。
有了钱还能让姐姐受委屈?那不可能的!
自从蒋浩开始干活,那家里的门天天都关的严实的很。有些个老恩客来了,那也是不应声、不开门。
去找别人吧,蒋家女儿不接客了,就这么个意思。别人也懂,逐渐就没人来门口望了。
最让蒋浩没想到的是,那三百文钱现在都还在铺盖下面压着。没用上……因为过后坊巷子里好多活计,修路改墙修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