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在他生活重遇低谷的时候,自己确实不是一个人。
他有家,有亲人,他是生活在一个集体里,集体中都是希望自己好,并且不遗余力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亲人。他虽然一无所有,穷得叮当响,可他确实有个家,越是在生活陷入困境的时候,家就会成为一个人的优势。这点就算是他厚脸皮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李保全加入了老年演奏团,在服务区和自发组织起来的文艺爱好者们,一起吹拉弹唱给大赛助兴。他是病了,还是有今儿没明儿的病,那天天躺在床上等着?活一天就乐呵一天吧!还别说,他这小手风琴一拉起来,小节奏一踮起来,就感觉自己嘛病没有似的。
最大的显眼包得说是宋建国了,你担心他岁数大,他觉得自己还是小伙砸,马拉松小孙子穿成超人,当爷爷的他穿成了二郎神。了解中国神话的人都知道,二郎神不仅本事可以媲美孙悟空,主要是长得好看。男人至死是少年,多大都想耍帅。
李晨萱和两个儿子同时参加了马拉松,可是三个各跑各的,不同的赛道,同样的终点儿,这一路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儿。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育,她该引导引导,该把自己认知内的经验和教训不遗余力地告诉他们就可以了。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谁也不能替谁过一辈子。
眼下ai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世界处于巨大的变革之中,科技改变未来,可未来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许所有的知识通过机器人都可以非常容易地获得,人类只需要证明自己真正来过这个世界,体会这个世界,真正拥有眼下这一刻的酸甜苦辣才是生命的意义。 这么想着,李晨萱的心头豁然开朗,就算是孩子也有他们自己感悟人生的过程。如果母亲尽力了,还是劝不动,那只能说是他的命。
天马结束了,老宋家普通的生活又开始了。宋喜乐宣布自己的重大决定,她要在家门口卖大饼夹一切。
周伟红问:“你们两口子都是编程序的,现在去摆小食摊儿,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宋喜乐说:“你人家摆小食摊儿的,下班回家都是开着大奔和宝马。我写程序晚上可以写,但是也不能写一辈子吧,我看现在这行市能干到四十五就不错了,然后呢,还不是得再做打算?我不如趁着产假还没修完,有人给我上保险给我发工资时我主动尝试!”
周伟红说:“国家给的产假是养孩子和养身体的。不是用来给你过家家的。天津人有几个家庭能自己干早点儿的?我看你吃早点还行,是把好手!自己干这个,我绝不同意!你自己相信你能干成吗?”
宋喜乐说:“我不干,我姑不给我孩子,你们让我怎么办”
“嗨,你小姑就那么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宋喜乐对亲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愿意让别人养我儿子的。可我不愿意,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我也不愿意让别人白给我养儿子,我心里两边儿都过不去!”
周伟红说:“你就没有不折腾的时候,没有一天让人消停的!干点儿什么不行,你干个勤行儿,你是那勤谨人吗?还得我们给你擦屁股!”
宋喜乐决定的事儿,谁说也不行。在这件事儿上,张冀表示支持媳妇的所有决定,所有的活儿他可都可以干,只要媳妇高兴。
晚上,宋子祥郑重地把宋喜乐从楼上叫到家门口的路灯前,认真地对她说:“ 小姑你不要焦虑,等我上大学就能勤工俭学了,还有三年而已,到时候二宝也才三岁不到,我帮你养孩子!”
宋喜乐蒙圈了:“ 你要回学校上课了?”
宋子祥说:“我想明白了,学还是要去上的。但是你创业的活儿等我放学回来帮你干,早起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早摊儿。”
宋喜乐有点头晕,被突来的喜悦砸得五迷三道地:“宋子祥,你这是抽什么疯呢?”
“小姑,你不需要我吗?”宋子祥一本正经儿地问,“我以为你很需要我呢!”
“需要需要!”宋喜乐头点得像鸡多米,“小姑特别需要你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前途,然后帮着小姑脱贫致富,小姑的未来都指望我大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