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练。”陈滨扔给他一沓黄纸,“画废了九十八张后,总会有两张成的。”
晨光熹微时,小李挂着青黑的眼圈举起两张扭曲的符咒,灵力在朱砂纹路间艰难游走:“妈的,比考状元还难……”而苏瑶正对着铜镜练习幻术,镜面时而映出怒目金刚,时而化作慈眉菩萨,最后“咔”地裂开一道缝。
陈滨倚在门边擦拭佩剑。剑身映出他眉心的褶皱——那些没说完的忧虑,比如式神主人的真实身份,比如照片里消失的医院内应,比如万一失败后全城要付出的代价。但他只是沉默着将剑归鞘,转身时衣摆割裂了第一缕朝阳。
佛事当日清晨,灵隐寺的晨钟响彻云霄。陈滨在僧袍下藏好软甲,苏瑶的银铃换成哑光的玄铁镯,小李的符咒塞满了暗袋。山门前,老僧人正在洒扫,见到三人时动作微滞,扫帚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水痕。
“藏经阁东南角的柏树,”老人忽然开口,声音混在钟声里几不可闻,“雷劈过的那棵,树洞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三人愣神的瞬间,老人已佝偻着走远。他们冲到柏树下,果然在焦黑的树洞中找到一只铁盒——里面是半本被撕毁的典籍,缺失的页数正与他们手中的残页吻合。
“方丈修炼的是‘噬魂大法’。”陈滨快速翻动书页,指尖在某个血手印上停顿,“每操控一只妖魔,就要吞噬一个生魂。所以那些失踪的香客……”他猛地合上书,齿缝间挤出寒意,“根本不是去云游了。”
苏瑶突然按住心口,脸色煞白:“我的水镜感应到……寺里至少有三十道怨气。”
小李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把最后几张符咒拍在脑门上:“干他娘的,今天非得让这秃驴现原形!”
钟声再响,山门轰然洞开。陈滨将铁盒塞进怀中,抬脚踏过门槛的刹那,怀里的摄魂铃突然自发震颤起来——仿佛万千冤魂在无声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