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逍遥淡道:“没什么,若是陆长遥日后回来,你便让他不要好奇。”
“无论是四千年前,还是四千年后,路逍遥的死因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听着听着,宋初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神色渐渐沉重起来:“你在胡说什么?路逍遥陆长遥,不都是你一人吗?”
话虽如此,但那真的是他一人吗?
时间长了,路逍遥也会怀疑自我。
他有着陆长遥的所有记忆,一模一样的容貌,却做不出陆长遥会做的那些事,说不出陆长遥会说的那些话,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更像是偷了陆长遥记忆与容貌的人。
陆长遥看的那些话本上常说,神仙下凡渡个劫,回来之后就整日暗自伤神,浑浑噩噩,逐渐开始怀疑自我,迟迟无法忘却渡劫的一二事。
彼时的陆长遥只是嗤之以鼻:“切,神仙那么厉害,要灵石有灵石,要法力有法力,整日苦恼这些做什么?”
“如果是我,我渡完劫回来之后只会觉得劫后余生,庆幸终于摆脱了渡劫时那种坎坷的生活,高兴还来不及呢。”
宋初年喝醉了,在一侧摇头晃脑的,含糊不清地说:“你懂什么,渡劫的生活才最真实平凡,温馨热闹,那些神仙高高在上,生人勿近,多清冷,多无趣?”
“说话呀!”宋初年急得拍了两下桌面。
路逍遥回过神来,认真地问他:“你真的觉得,我是陆长遥吗?”
闻言,宋初年怔住了。
他本想下意识脱口而出“是”,可仔细想来,路逍遥与陆长遥并无半点相似之处,这两人,真的是同一人吗?
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路逍遥平静地盯着他。
好半晌,宋初年才憋出一句:“是的吧?”
“呵。”他嗤笑了声,淡定地起身,一袭素衣不染纤尘,腰间毫无配饰,空荡荡的一片,只墨发斜斜插着一根暖玉簪子。
路逍遥转头看向他:“遗书收好。”
“我若死了,它会自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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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年连忙上前拦住他:“你真的要走?”
路逍遥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我从不骗人,何况——”
“我现在并不想死。”
宋初年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这人的身影下一秒就消散在了原地。
凉风吹得茶面荡起涟漪。
遗书一角微微掀起。
一柄剑也没带走。
……
南海城,城主府。
府内挂满了喜庆的红绸,红灯笼悬在屋檐下,轻轻地晃动,下人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大婚场景。
明媚艳春,暖阳高挂。这般好的天气,南海城也迎来了个极好的消息——城主大婚。
屋内,女子安静地端坐在桌前,细细地打量着镜中的人。
一袭火红喜袍,满头金银珠饰,愈衬得她肌肤白皙,清贵典雅。她双眸澄澈似秋水,眼底深处染着深深浅浅的笑意,时而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听到脚步声,她只是微微侧首,轻声询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