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咸阳那么久,那我明天就为您准备日常的衣服。郎君大概不知道,我的女红很好的。”
“倒也没那么麻烦,我现在也算个有钱人,在外面用度是不会缺少的。”张诚淡淡的笑着。
“有钱有啥用,又不能带去咸阳多少,铜钱那么重,怎么携带呢……”
“我在咸阳就存了一笔钱,还不少呢……这次我去,要让咸阳把这笔钱调回来。”上次徐福买滑翔机的那笔金子,一直存在咸阳的许氏商行。当时觉得随身带回来太扎眼。现在想来,天下很快就要崩乱,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咸阳不安全,咸阳是最乱的地方,反倒是上郡这面,虽然地处偏僻,似乎却没有成为战区。
“我以为郎君需要从这面的作坊收入中抽一些在咸阳结算,您却说还需要从咸阳调钱回来,这是什么说法。”
“你这么说,我去咸阳这段时间,家里的账目就要你来负责了,和许氏商行的各种交易你也该知道一些,跟我来看账本,我跟你说一下。”
张诚拉着赵杏儿去书房。
书房是张家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的,因为这话,张母也从不进入。张诚说“阿娘您进来是没事的,就只不要摆放我的东西就好。”张母却摇摇手:“你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懂,就不给你添乱了。”
赵杏儿是唯一进入到这个书房的人。
书房的窗很大,木窗框上粘贴着刷了桐油的白麻纸,两层窗户,在透光的同时还能保温。在窗户最外面还有两扇木窗板,屋里也有两扇木窗板,里外都能单独闩上。这样就更加安全。纸窗棂让这个屋子的采光非常好。地面上铺了木地板,沿墙是巨大的木架。书房正中间是一张高腿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张高靠背的木椅。书桌之上,散放着纸张和书本、文具。张诚把这些纸张先堆一下,然后去一旁的木架上取出几本厚册,是账本。
“我家的生意,主要是泥叫儿、蜂蜜合作社的管理收入、第一车辆厂的股份、手套厂的管理费、纸作坊的收入和铁作坊的股份。田地所产和自家蜂箱所产,其实占比例很小。这些年田地都是村里的阿叔们怜悯我孤儿寡母,帮着我们耕作,所以每次他们来帮忙,我们都要准备礼品的。这个册子里是田产的记录,每次哪些人来帮忙,我们回礼如何,都有记录的。这是恩情,我们要记得,也要厚报。”
张诚先抽出田产的册子。“每年的粮食产量、交税的数量、交税时间和税官的姓名我们都会记录。免得日后有龃龉。粮仓我一般每季度会清点一下,记录消耗和存货,做到对家中的用度心里有数,也要时时注意仓廪充足,避免灾荒之年匮乏。我家的标准是用六年积存,但是超出一年的陈粮每年腾出给粮商和军队。”这份家庭农产的账目精细清楚。赵杏儿一边看一边点头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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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叫儿的生意,这几年是在下滑的,想必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好在村子里现在各家生活都很好,并不太缺这笔收入,只是孩子们因此少了点零食。如果泥叫儿每月销售少于3000只,这宗生意我就要停掉了,对乡亲们来说这就不划算了。当然我家在泥叫儿上收入一直很高,毛利润大概能有八成。如果少于3000只,这泥叫儿生意我们就收回来,让家里的孩子们自己做着玩儿,算是给孩子的零花钱。”
“自己家里的孩子?谁啊?”赵杏儿一时没转过弯来,忽然醒悟,脸红了一下。
“咱们总要生孩子的,以后还要生养众多呢。”张诚说。
“蜂蜜这块,咱们家从所有销售里抽两成,这两成一方面是我经营这宗生意应得的,另一方面,这里面也要扣一部分,用作这宗生意风险的准备。如果出现灾祸、如果合作社的乡亲们家里有难、如果需要大的技术改造,就要从这里出钱,所以这两成,我们只有一成是可以自由支用的,剩下那一成,我们不动,合作社里需要的时候在拿出来。正经做生意都要有这样一笔备用金,但是大家都要过日子,指望着蜂蜜赚的钱养活老婆娃儿。所以这个备用金我们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