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形将薛纹凛的面容生生挡住,顾梓恒不看也知情况不好,他更知道薛纹凛不会再有第二次力气挥飞那只簪子了。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当顾梓恒看到曲智瑜意在轴棍时便意识到,这书房另有机关。
他不但大意轻敌,可能还会连累薛纹凛。
这个事实残酷而恐怖,令顾梓恒想都不敢想。
在他兀自悔恨不已时,曲智瑜的心情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被一句“姓顾的”几乎吓得肝胆欲裂。
西京金琅卫,除了姓薛的独一份地令人生畏,下一个便是姓“顾”的。
他脑海翻来覆去方才与对面青年的冗长对白,徒地忆起自己掷地有声地说着济阳城有卫中枢要人物,又联想青年有恃无恐要与自己交换大本营内线名单......
瞬时,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横冲直撞贴着衣物自肌肤迅速渗透入血管,从四肢到周身无孔不入,曲智瑜感到血管里流淌的速度都愈加减缓,牙槽上无端冒着丝丝寒气,正不受控制地嘎嘎上下对撞。
他想要认定这青年的身份,又害怕心中所想成真。他不愿相信青年会亲自冒险,却又不敢存着侥幸心理,他想到自己方才有如困兽般被青年玩弄了好一会,顿时面如灰土。
“姓,姓顾的?!”如若薛纹凛尚且心存一丝久居上位者的慈悲,那小魔王不但青出于蓝胜于蓝,却只有心硬如铁的嗜血和残忍,落到姓顾的手中还会有什么活路?
曲智瑜喉咙被翻涌的气血哽住,顿时呼吸不畅,他甚至觉得对方现在巍然不动并非投鼠忌器怕自己撬动房中机关。
也许,也许他早已胜券在握,正盘算怎么将自己生吞活剥呢?既如此,何必方才说那些怀柔欺人之语?
曲智瑜掀起眼睑,露出猩红充血的双眼,一股被绝望折磨搓揉之后的无忌无畏油然而生,他甚至咧嘴笑了,“若真是尊驾,曲某倒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