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
明明周身空无一物,婪君却好似被万柄剑尖指着,只要自己有一丝异动,顷刻间便会万剑加深,他头皮发麻,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只颤巍巍咽下口水,颤声问道。
沈止罹不答,只微微倾身,将化作狸奴的山君召上玉珩。
山君体型变小,先前看着没有大碍的伤势变得狰狞可怖起来,沈止罹丝毫不介意山君身上的血染脏了衣衫,只将它搂进怀中,细细查看。
在看到山君身染鲜血的模样时,眼中闪过怒意,再抬头,眼中先前如同稀薄雾气一般的笑意消散,变得凛冽。
婪君等不到回应,又不敢轻举妄动,阵修薄弱的身子骨已经摇摇欲坠,偏偏锁定他全身每个要害的刻骨寒意让他不敢动弹一下。
其他人则没有他这么敏锐的感官,稍稍挣脱沈止罹元婴期的压制,怒声道:“婪君,同这人纠缠什么?他刚渡劫,定未恢复,我们一起上,定能将他斩杀于此!”
说着,他便要朝沈止罹冲来。
婪君心头一跳,还未出言阻止,方才还叫嚣着要将沈止罹斩杀于此的修士,不过几息间,便形销骨立,仿佛生气被骤然抽走,干瘦的身影摇晃几下,直直坠落下去,隐入林间,只发出一声闷响,便再无生息。
婪君倒吸口气,越发不敢妄动,骤缩的瞳孔中,倒映着沈止罹慢条斯理给山君上药的身影。
不过几息,便让他们损失一名修士,偏偏那人还没有丝毫动作,他竟未看到那人是何时出手的,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绝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从未有过如此浓重的死亡气息,婪君面色发白,脖颈僵硬着,不敢往脚下密林看上一眼。
而身后的那几个修士,本就打着让坠落的那人试探试探沈止罹深浅的意思,看见如此惨烈的一幕,更加不敢擅自动作。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道友妖宠,还望道友高抬贵手,留我们一条生路。”
婪君干涩着嗓音,语气放的极为卑微。
沈止罹给山君每一处伤口上好药,见伤口已然愈合,轻拍它的头,让它去看着身后睡着的铮铮。
山君轻巧跳下沈止罹膝头,转头睨了一眼方才嚣张无比,现下挂着谄媚的脸,慢悠悠往后去了。
沈止罹并不好受,他的灵力并未完全恢复,方才瞬息间取了一个修士性命,也不过是强撑着气势,震慑他们而已。
借着给山君上药的动作,他平复着体内贸然动用灵力带来的隐痛,听着领头那人示弱的话,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我这狸奴最是娇贵,平日里更是悉心呵护着,如今让你们伤了多处,着实可恨,便是让你们命丧于此也不为过。”
沈止罹垂眸看着衣摆处山君留下的血渍,蹙着眉满是心疼。
话音落下时带着的淡淡杀意,让婪君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忙道:“此事是耍双刀的修士做的,我们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决无冒犯道友妖宠之意,那人被道友妖宠击溃,想来应还在密林中…”
沈止罹轻笑一声,见婪君抵死不认的模样,弹指操纵着神识凝成的万千细针更加逼近几人要害,温声道:“当真是一张巧嘴,三言两语便将我说成了聋子,既然这样,你这嘴也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