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世贤双眼一瞪,脸上的刀疤仿佛跳了起来,胡须炸起,如同刺猬
“你的亲兵,全封为御林军,粮饷兵械,应有尽有,有何不服?”
熊延弼冷冷回应
“额就不服”
“想造反?”
一身御赐斗牛服的董如海,手按刀柄,冷冷的说着。
贺世贤扬着脑袋,睥睨斜视,拍拍自己的脖子,意思是“朝这砍”
熊延弼按住董如海按刀的手。
“押下去,关起来,关到他服”
贺世贤被两个大汉脱去将盔,拉出帅营,营前的亲兵们,一阵骚乱。
“啪嗒啪嗒”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两队未带甲胄的军士,已经八字列开,占住帅营门口。
这些军士身穿蓝黑色琵琶领棉服,蓝黑布缠头,个个黝黑精壮,竟是支少数民族部队。
准确说,是毕基卡族,也叫土家族。
他们腰悬短刀,手握着奇怪的长兵,一丈多长的白蜡木,前端锋刃的后部,还带着弯曲的钩刃,如同钩镰枪。而钩镰枪的底部,却是一个厚实的圆铁环。
白杆兵!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悍不畏死有进无退的白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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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后,西苑御书房。校哥儿把自己关在屋内,感受自己的无能狂怒。
这是他生气的方式,不迁怒于人、不骂不吼、不摔东西,除非特地做给人看的。
一封奏折,如同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方从哲的辞职奏折,说是老病不堪,恳求回乡颐养天年。
校哥儿全错了。
做事要靠小弟、要玩幕后、要平衡、要高深莫测。皇帝不该亲自下场,不下场就不会被打脸。
被打了脸,威严就很难从地上再捡起来。而且大半年来呆木的人设,全毁了。
玩郑智,他还是图样。
按士林规矩,奏折校哥儿弹回了。大臣请辞一般也有三请三辞游戏,考验真辞假辞。
谁知第二封、第三封接踵而至,言辞恳切,简直是摇尾乞怜,求放过。
“怎么回事?”
小主,
“这几日,方阁老闭门不出,外头却多有士子聚会,都传着赵南星弹劾方从哲的十宗大罪。都说方首辅尸位素餐、品德败坏、无能误国,连他孙儿的婚事,竟也叫人退了”
这,不是网暴吗?让老怨妇社死?真狠毒。
“然后呢”
骆思恭顾左右而不语。
“魏朝,你们都退下,守在院外,五十步内,不许接近”
“三日前,有个布衣书生暗往方府请见,方府竟然见了。随后,士林议论风向一转,说方从哲退位让贤,有自知之明,还算懂体面。”
“东林人才济济,怎会让一个布衣去谈?”
“臣已经在查了,这个布衣…..背后的人不简单”
骆思恭的手,轻轻在桌上轻划了四下,三横一竖,很好认。
校哥儿后背一冷。
一瞬间,他读懂了前身,读懂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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