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干掉共济会的杀手那次属于例外,他并不需要对此负起任何法律责任。
那次杀人的地界首先是在地球上的私人人造空间,属于研究所的地界,故自己参赛期间的具体图像数据不需要对联邦政府公开。
再者,为了以防法律纠纷,参赛者参赛之前都签署了条约,生死不咎,也不进行追责。
最重要的是,杀手隶属的共济会这样的组织,本身做的很多事情就都在灰色地带,遇到这样黑吃黑性质的事情更多会选择私了,而不是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闹大了对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只是,这次麻烦的是,他杀的不是连合法身份估计都没有的杀手,而是“联邦公民”马克西·达利——
且不管这种垃圾的私德如何,甚至是否有犯罪记录,正常的司法程序应该是由政府机关进行“公正的审判(至于公不公正另说)”而不是他个人站出来行侠仗义的,这也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之前作为治安官,他常常感到无力的,莫过于看着很多罪该万死的家伙通过聘用律师,或者申请加入改造项目逃避应有的惩罚。
不过杀罪有应得的坏人,即使在道德上是正确的,在法治社会里都是不被允许的——
尽管在战区,贫民的死亡天天都在发生,可剥夺和平区一个“公民”生命的权利,对于大部分的独立个体来说都太大了。
至于“大人物”们吗?
这群人都非常谨慎。
比如卡洛斯后面的那位,干掉对手之类的都会使用共济会之类的杀手组织代劳,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或者被追责即使被发现和曝光了也可以将功补过,或者层层追究下来总能找出个替罪羊。
他们自身给联邦政府带来的价值,远大于被他们杀死的个体,故可以被原谅。且新十字军毕竟是和联邦政府走的非常近的军事组织,对于很多事情本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忽视。
但这并不代表他也可以“草菅人命”。
虽然事业刚刚起步,可他目前就是替别人代劳的手,还远没有到可以站在幕后的级别。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自己被证明有罪,一定会被追责。
何况,从执法人员的角度来说,陆自己都觉得自己脑门上印着“嫌疑人”三个大字儿。
首先,自己是艾丝蒂的男朋友,无论是不是被这女人抓来顶包的——而因为公主被马克西骚扰甚至威胁,导致自己起了杀心就是最合理的作案动机。
其次,自己身上新十字军士兵的芯片带有追踪的功能,最后出现的可以被追踪的位置也是在马克西最后被目睹的地点附近。
……
不过,即使对方对自己有所怀疑,又有多少证据呢?
况且,冷静下来想想,对方现在手里掌握的事实不过是马克西在某个地点消失,多半也只是猜测马克西已经殒命,但目前还是死不见尸的状态——
尸体都被自己的「境」消化掉了,连半点生物痕迹都不剩下,还查得到什么呢?
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后,联想到之前艾丝蒂要求对方换女性执法人员和她交接,见对方肩膀上两道金色的流线型,和K以及墨丘利的军衔一致,陆大概也猜到了眼前这个欧巴桑大概就是墨丘利的同事。
对方这么上来就杀自己个措手不及,就是希望通过突然施压,企图逼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这种虚张声势逼供的手段他在治安所见太多了,可能吓吓普通有钱人家的少年还行,对于他完全行不通。
新十字军毕竟主要还是精英军事机构而不是治安所,演技和心理策略什么的肯定还是不如在基层打滚儿的治安官。
如果是他自己出手的话,搞不好手上还会拿几张印着字的白纸什么的,假装是已经取得的证据,这样看起来更能唬人。
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如果真的有实质性证据的话,肯定是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获取自己的证词的。
“报告长官,我不清楚您要问什么具体时间。早上我就在艾丝蒂·图桑特的公寓里,之后下午去了DC区和J区三丁目五番。”
“你去DC区和J区三丁目五番干什么?”
女人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毫无感情地追问。
那双在黑色的护目玻璃后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似乎可以检测陆的心率和脉搏,起到一定程度的测谎作用。
去这两个地方干嘛,任何一个说出来都能让他当场定罪。
去DC区,是去匿名者的老巢找幽鬼。
去J区三丁目五番,是去杀人。
“报告长官,无可奉告。”
陆懒洋洋地回答。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冷眼旁观之下,他看得出这女人是个喜欢端架子的人,且控制欲极强;这样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按自己的想法行动,尤其是下级的不服管教和挑战她的权威,一激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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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小鬼混久了,那种阴阳怪气,阳奉阴违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果然把对方气得嘴角紧抿,脸都涨红了。
“你……你也不管管吗?你的属下这么嚣张的样子。这可是涉及到重要人物的命案!”
银发女人憋着气,转头就对着还坐在办公桌后面的K低吼道。
K被她携带次声波的咆哮吼得头昏,慢吞吞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安抚了一下自己受到重创的耳膜,漫不经心地回答。
“昨天陆下士休假,私人行程本来就不需要对新十字军汇报。而且即使这个事情要调查,也是由我们队内部调查,你一个其他部门的来插手什么?”
凯撒的这群部下,从老大到副官,到他那个跟着赫麦尔跑了的妹妹,再到新人,都是复制粘贴一样欠揍的死鱼眼……
这种满脸的“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嘿嘿不敢吧”的表情,真的越看越气人。
陆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悠哉悠哉掏耳朵的K和面前剑拔弩张的欧巴桑,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搞笑。
K是摆在脸上的偏袒,而对方的“秉公执法”则显得有点虚浮。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上级,好像是各种更年期及更年期之后的女性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