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关只觉得气愤、恼火、后悔如几股浓稠滚烫的金属流,铸成一坨沉重的烦躁,结结实实地堵在他的胸口。
一个个的都想来敲诈他?
都不去打听打听他秦关是什么人吗?
厉阳,厉阳,秦关咬牙切齿,他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他得先把这小子也收拾了,万一,这小子拿着这东西去坏他的事,万一他和徐如意联系上,万一——
突然,他心里陡的一凉。
万一,他是说万一,拿东西的人,并不是厉阳呢?
这个万一让秦关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毕竟,厉阳确实如戚敏所说,是个没有脑子的草包,是个只有热血的冲动的家伙,他如果真的拿到了那双丝袜,又怎么在那种场景下缄口不提?
要知道,厉阳从头到尾就不知道戚敏的敲诈计划——那个女人一心只想要钱,厉阳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一旦要到钱,她就会丢下这傻乎乎的厉阳,一个人远走高飞。
厉阳没有参与敲诈,他甚至都不知道戚敏还活着,他要那丝袜做什么?
而且,照厉阳的性子,偷到了戚敏的丝袜,不是应该马上交给警察么?
更何况,厉阳又没有他的车钥匙,光天化日,在人来人往里偷车?这需要多大的本事和胆量?
可是,如果不是厉阳——
秦关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额头上方的后视镜,空荡荡的轿厢里,只有空调的冷风丝丝地响。
那风仿佛长了尖利的脑袋,顺着他衬衣的空隙,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里。
冷飕飕。
如果——秦关屏住呼吸——如果他一开始就猜错了,如果这不是厉阳干的,那么,能够无声地安全地打开他的车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秦关最不敢去猜测的人。
徐如意。
秦关几乎是哆嗦着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徐如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