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瞧上去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钱谦益便不假思索的回禀道,神情颇有些兴奋。
他乃是南直隶苏州府常熟县人氏,幼年便就读于"东林书院",并于万历三十八年高中"探花郎",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之职,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只是命运仿佛对他开了一个玩笑,还未等他在任上"大施拳脚",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他便因父亲去世而被迫辞官回乡丁忧守孝,此后十年间一直在家中读书,未曾有机会重新入朝为官。
直至今年春天,在几位同窗袍泽的举荐下,他方才出任浙江乡试考官,却不曾想考场发生舞弊,他也遭受牵连,受到了罚俸的处置。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天子在朝野上"乾纲独断",导致曾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礼部左侍郎孙慎行被迫"乞骸骨",使得他们东林于朝中的影响力日益降低。
为了扭曲东林于朝中的颓势,也为了自己日后的仕途,钱谦益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右春坊中允的官职,转而进京活动,希望能在"座师"韩爌的帮助下,重新入京为官。
好巧不巧,天子近些时日的"胡作非为"便让他看到了卷土重来的希望。
毕竟没有人比他这位"东林魁首"更清楚他们东林党,于南方拥有何等恐怖的影响力及号召力。
"嗯,告诉南京那边,且先不要轻举妄动。"
"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或许天子只是被小人蛊惑,稍微吃些苦头,便会知难而退.."将目光自身前的文官身上收回,韩爌转而看向窗外,一脸高深莫测的低语道。
天子终究还是有些天真了,这南直隶作为大明的经济命脉,财政早已自成体系,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令中枢震动,其重要性远胜于西南诸省以及重兵云集的辽镇,岂是那般好动的?
复建税课司,这是要断了无数人的财路呐!
莫说当今天子登基不过一年有余,即便武德充沛如昔日的正德皇帝,最后不也拿南方的士绅豪商们毫无办法,甚至还落了个"落水而亡"的下场嘛。
"座师放心。"
"南直隶那些..贵人们,自是知晓轻重.."轻轻为韩爌送上一杯热茶,钱谦益便意有所指的附和道。
南方那些富绅豪商们于当地传承百余年不止,背后的势力根深蒂固,自是不会如宣府镇的那些"愣头青们",居然试图蛊惑边镇士卒哗变,继而对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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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想要令朝廷中枢知难而退的办法数不胜数,何至于如此"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