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宾馆。
景元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青年熟练地将外套丢在一边,从垃圾桶中翻出了他的多年好友。
长发男人闭着眼睛气息微弱,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死了还是睡了,此时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被程澈摆弄着。
脱掉鞋子袜子,脱掉外套,身上缠绕的纱布绷带取下来清理伤口然后换上新的,最后再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脚,盖上被子之后将头发捋整齐免得扯痛头皮。
半晌,景元看着刃被摆弄成一个适合入睡的姿势,终于忍不住抬眸看向程澈。
青年脸上照旧冷淡,但是眼中却没有什么烦躁不耐,此时刚刚将毛巾丢进盆里,正低头观察自己指腹被水泡发之后的白色痕迹。
景元眼皮跳了跳,“你……是不是骗我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程澈看了一眼景元,从包里找到护手霜给自己涂上,这才绕到另一边去给自己换床单被套,“不对,你先说我骗你什么了。”
骗不骗的,那还挺多的,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闻言,景元思索片刻,“你幼年时真的没有特意去学习过怎么照顾人吗?尤其是这种类似于病人的无法自理的情况。”
刃可以自理,但是吧……谁让他现在死着呢。
如果让曾经的应星看到现在的场景,应星一锤子就抡上去了,说不定能气的把自己塞进熔炼炉之中烧掉。
“没有,但是这东西很好学,尤其是对于洁癖来说。”程澈平静开口,将护手霜涂匀之后随手抓过旁边正满脸痴迷看着手中剑刃的彦卿,将一坨护手霜挤在对方手上,“况且我我也觉得还挺好玩的,我小时候没有玩过过家家,感觉挺像的。”
彦卿微微一愣,默默低头看着手上的乳霜。
沉默片刻后,少年突然伸出手,将乳霜一分为二,自己抹一份,另一份糊在了剑刃外面。
程澈一时失语,看着彦卿脸上的兴奋和痴迷之色莫名感觉有点诡异。
痴。
太痴了。
程澈挪开目光,看着景元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一声巨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戍卫官满脸严肃的推开房门,冷淡沉着的目光扫过屋内,一时让屋内众人一怔。
程澈眨眨眼睛,旋即快速回头左右看看,莫名抬手捂住了心口。
好奇怪。
有一种偷偷干坏事却不小心被警察查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