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宜城温宅,静园。
魏姨正端着一碗粥,临到了门口,默默擦了擦眼泪。
一进去老太太正在抄写佛经,桌上的净瓶里养着一株绿竹。
瓶身洁白温润,袅袅茶雾升起,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抄写。
小主,
“您啊不听大夫的话,可不是个好病人。”魏姨叹口气说。
老太太放下笔蓦然一笑,瞅着外面的天气,“这天气老是湿透不好,我写写字。”
“要是让小棠知道了,非得念叨你,那孩子可是不饶您的。”魏姨将粥放在桌上,去拿外套给老太太披上。
老太太也不知争辩,丫头从小跟在她身边,她自然与她感情深些。
魏姨将她扶到摇椅上,风吹过桌上的诗书佛经。
老太太渐渐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人老了,目之所及都是过往,你猜我昨天梦到谁了。”
魏姨知她的心思,“是阮卿词小姐对不对。”
老太太睁开眼睛,庭院婆娑烟雨,朦胧似雾。
听着细雨阵阵,她忽而弯唇,“你倒是心里明亮的,我梦到见她的第一次,她一身黛青色旗袍就坐在水榭之中,纤纤玉指,那评弹可真是好听,尤其那双含情的眸子,我若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魏姨一边给老太太捶腿,“阮小姐可不一般,那个对女子不公平的时代,她当时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女子,教她们谋生,虽然这个世间对她都是不好的评价,但是她遇到您这个知己。”
老太太默默一笑,摇摇头,“不,她比我更有勇气,她做出了那个时代女子不敢做的事情,将评弹传承下来,这才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基,她目光很长远。”
雨越下越大,恰似阮卿词从雨中而来,撑着一把油纸伞。
“栀栀,你又不好好吃饭了。”她看着老太太有些不开心,“你这样不乖的话,我可不弹琵琶给你听了。”
她在雨中对她笑,两人像是回到了年少之时。
“可惜阮小姐去的时候也未等到故人。”魏姨感叹道,“她最后日子里有您和小棠也好。”
老太太看了一眼红木柜子最上方,“你拿那个东西过来。”
魏姨便过去拿了,打开一看是一封信。
老太太看她一眼,“这封信你等我走了,交到小棠手里,她自然会明白交给该交给的人。”
“您又说胡话了。”魏姨收好盒子,“您休息下。”
“老太太,帝都来人了。”
“老太太帝都来人了。”
顺着雨幕一看,老太太开心一笑,“喜事。”
魏姨想起老太太以前说的话,“您意思是那次合八字,还有小棠几次相亲,都有表少爷的手笔。”
“你才明白,那孩子心里有数的呢,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