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魏凯借了点钱给服务员,让服务员单独端一杯香槟给文森特,然后又让魏凯上前搭话,在文森特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让服务员自然的上去给文森特换香槟,文森特的基因样本便到手了。
我按照纪海清教的把样本处理好,朝还在和文森特交谈的魏凯打眼色,岂料文森特顺着魏凯的视野看了过来。
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和他对视,这样一看他真的瘦了很多,眼下青黑,两颊7有些凹陷,碧色的双眸不再绽放动人的光彩,就像太久没有浇灌的花朵,枯萎了。
“她是谁?”文森特问魏凯。
魏凯有些小慌张,可是他看向我这张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脸时又定下心神,道:“我同事。”
文森特收回了眼神,魏凯带着还呆愣的我匆匆告别,可我的心却还留在那一眼中。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了,可当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我时我心中还是一阵阵抽痛。
魏凯看出了我的愁绪,道:“你的死法对他冲击太大了。”
我缄默不语,我知道我当时的做法太冷酷。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的爱妻身怀六甲的自杀都会崩溃,文森特他已经很坚强了,只是看到他难受我还是很伤心。
我不想让魏凯看笑话,便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变化的景色道:“我以前并不知道为什么亲人朋友去世了要哭、要难受,若是因病去世,解脱了对人也好,为什么会哭?以前我认为那些伤心痛苦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因为去世的人无法再为自己提供利益或情绪价值,对自己不会再有助力,所以才会伤心,那些惋惜也是为了自己。若是意外离世,惋惜是有的,但悲痛更多还是和我刚刚说的一样。”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还是少说。”魏凯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很是震惊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我弟弟去世后,我好像有点懂了,他躺在手术台上时我脑子里全是他过去意气风发模样和我们之间的回忆,没有丝毫自己的利益。当时太伤心,事后才反应过来,噢,原来这就是失去家人的悲痛,原来真的有不为利益的纯粹的感情。我惋惜弟弟英年早逝,悲痛因为自己害死了他,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魏凯向哨兵出示了证件,开车驶入生物工程研究院,道:“只要你配合完成研究,你家人的安危我们能保障。”
我握紧手中文森特的基因样本,轻吐一口气,朝着生物工程研究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