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陈掌柜的话,韩英济随即问他:“你为何如此断定?”
小陈掌柜看了谢掌柜一眼:“之前谢掌柜说过,他昨夜在我家点燃了一盘香,而他是亥时离开我家的,这说明香在亥时之前便已被点燃。”
韩英济点了点头,而后对小陈掌柜说道:“你说得对。”
小陈掌柜继续分析:“刚刚大家都看到了,一盘香燃尽需要四个时辰,倘若香在亥时之前被点燃,那么卯时之前就该燃尽,然而事实却是,今早辰时我们发现家父身亡,那盘香依然还在燃烧。由此可见,谢掌柜在说谎,这香是后来子时左右才被点燃的。”
韩英济对小陈掌柜说:“你分析得很对,谢掌柜送给陈掌柜的香持续燃烧时间是四个时辰,如果香在亥时被点燃的话,卯时确实就该燃尽。看起来,谢掌柜的说辞与我们在现场的发现有所出入。”
谢掌柜的额头上不禁沁出了汗珠,他连忙向韩英济解释道:“大人,我之前说的全都是实话,我没有撒谎,更没有杀人啊。”
小陈掌柜朝谢掌柜大喊:“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抵赖!”
谢掌柜理直气壮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又何来抵赖之说?”
陈家人见状,于是纷纷指责谢掌柜,而谢掌柜则一一予以反驳,大家你争我吵,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韩英济看了吴劲风一眼,吴劲风心中会意,只见他朝正在争吵的陈家人和谢掌柜大喝一声:“放肆!住口!”
众人旋即鸦雀无声,并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韩英济和吴劲风。
韩英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想破案,还是想吵架?”
小陈掌柜对韩英济说:“大人,我们当然想尽快破案,让凶手伏法。”
谢掌柜也斩钉截铁道:“对,在下也想尽早破案,还自己一个清白。”
韩英济于是又对众人说:“既然你们都想破案,那就听我慢慢说。”
听了韩英济的话,大家都用期许的眼神看向了他。
而韩英济也慢慢道来:“小陈掌柜说得很对,谢掌柜送给陈掌柜的香能持续燃烧四个时辰,谢掌柜昨夜亥时左右离开陈家,如果说香是在他离开陈家前就被点燃且持续燃烧的话,那今早辰时确实就该燃尽了。”
听到韩英济这番话,小陈掌柜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愉悦之情。
“但是,”韩英济忽然话锋一转,“谢掌柜并没有说谎。”
小陈掌柜不禁询问韩英济:“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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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英济说道:“小陈掌柜所说的香在亥时点燃、卯时燃尽,其前提必须是持续燃烧,可事实上香并未持续燃烧,它中间被熄灭过。”
在场之人都面露惊讶之色,有的还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韩英济接着陈述:“刚才我们在顺天府又对陈掌柜进行了仔细的验尸,发现他指甲中有少许黑色粉末,粉末的色泽和谢掌柜所送的香无异。这些粉末只出现在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指甲里,说明陈掌柜曾经掐断过香,而除了昨夜谢掌柜点燃的香,其他的香都完好无损,因此陈掌柜掐断的就是昨夜谢掌柜所点燃的香。”
谢掌柜对韩英济连连点头:“大人分析得滴水不漏。”
小陈掌柜又问韩英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英济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昨夜谢掌柜离开陈家之后不久,陈掌柜将其点燃的香掐断熄灭,然而过了一个多时辰后,也就是子时左右,熄灭的香被再次点燃,并且持续燃烧至今早,这也解释了直到今日辰时香才即将燃尽的原因。”
小陈掌柜面露诧异之色:“什么!香又被点燃!是谁点燃的?”
韩英济没有回答小陈掌柜的问题,而是对他说道:“通过对你父亲尸身仔细检验,我们从口舌中发现他曾长期服用药汤。”
小陈掌柜点了点头:“家父一直有头疼失眠之症,所以我们每日都会为他准备缓解头疼、安神助睡的汤药,让他在睡前服用。”
韩英济淡淡地说道:“只不过,陈掌柜昨夜所服汤药的剂量比之前要大,因此药效比以往更强,而他比平日也睡得更沉。”
谢掌柜不禁发问:“请问大人,这与陈掌柜的死有什么关系?”
韩英济转头对谢掌柜说:“当然有关系,其实除了头疼,陈掌柜还有心疼之症,他平时服用的汤药,就是为缓解头疼与心疼的。”
听到这句话后,谢掌柜顿时大惊失色:“什么!陈掌柜还有心疼之症?那我送的香······”
韩英济表情淡然地看着谢掌柜:“现在你应该明白,陈掌柜为什么会熄灭你送给他的香?因为此香虽有安神功效,但对于一个有心疼之症的人来说,长期吸入会让他倍感难受。昨夜陈掌柜服下了很多汤药,加上你送的香长时间燃烧,香中的药物被他吸入体内,与他服用之药融合,最后引起他心疼病突发,并且导致他猝死。”
小陈掌柜于是问韩英济:“那凶手到底是谁?”
韩英济一字一句地对小陈掌柜说道:“凶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