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算是好的了。百姓缴完了税,手中剩下的银子其实是使不出去的,只能换成铜钱来用。但这时候,商贾与官府都一口咬死了接朝廷规矩来兑,也就是一两换一千制钱。原本一千两百制钱换来的银子,现在就只能兑到一千制钱,这里又亏了两百文!”
刘泷深吸了口气说道:“百姓不会去票号兑铜钱么?”
“父皇,铜可比银还缺呢!且又有哪家票号敢与官府争利?别提经纬票号,他们若是有这个胆子,也不会巴结秦相,更不会每月给东宫去送银子了!您可别说您不知道这件事情?”
“说你的事,不许再提东宫!你的鬼心思朕还能不知道?不用你提醒,太子妃那里朕会记得去说的!”
“那儿臣就放心了……哦,儿臣是想说,票号也怕被官府找麻烦,今天查一查有没有可能失火,明天问一问有没有收到假票据,后天再来查一查有没有偷税漏税,三天两头地来查一查谁谁谁有没有不明收入存在该票号里。先查他三个月,这家票号也就别想再开下去了。所以票号向来只兑金银,不兑铜钱!”
刘泷想了想,问道:“这可比踢尖还要可恨呀!要是把铜锡的比利提上来……”
刘梦棣说道:“民间有的是高手能将它融了再铸!铜的比例越高,做这个的人就越多,市面上的铜锡比例将来也只会越来越低。朝廷花那么多的银子铸币,结果却便宜了那些商贾,您心里会好受?将来还不得大开杀戒?”
刘泷深吸了口气说道:“果然有所弊病!”
“您把这铜锡比利往上一调,商贾那边一倒卖,这直接的后果就是通胀!哦,意思是原本一文钱的东西经这么一闹就变成了两文。这承受这一切后果的可不是官吏与商贾,而是普通百姓!百姓变穷,东西变贵,儿臣的货物可就不销卖了!您可别犯这个傻影响我发财!”
刘泷轻笑一声说道:“朕知道你是在谏言,不必说那些私利之语。如此说来,秦相与褚爱卿说的是对的,倒是孟爱卿思虚不多,没将这后果想明白,所以说错了。”
“他不是说错了,他是魔症了!真要实行此事,那得是我中原有足够多的铜银在市面上流通。到那时……也用不上什么银铜,发行纸质飞钱就可以。飞钱及银钞前朝虽然也发行过,但后来给用烂了。”
刘泷好奇地问道:“前朝的钱钞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一回事?与盐引一样,滥发了。官府无有信誉可言,使百姓兑不出同等值的银铜出来,也就不用它,最后不就废了么。所以根节不在于制钱的铜锡比例,也不在银铜兑换,更不在合税为一,而是在朝廷之信义!即使您现在合税为一,也将徭役纳入其中,使百姓得一时便利,您就能保证后世之君不会另外摊派别的捐税饷银了?”
刘泷点了点头突然说道:“你到户部来观政吧!”
刘梦棣一听急道:“父皇您可别害我!秦相会把我给撕了的!”
“与你玩笑的!这么大反应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