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奏章摔在地上,刹那间只觉眼前一黑,身形忽地晃了晃,头痛欲裂。
伺候在侧的刘慎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这位帝王坐下。
“陛下,这是太医院那边送过来的药。”
刘慎刚将手上的药碗端起来,却见景平帝用手撑着额头,脸色发白,声音小得几不可闻,艰难地道:“……刘慎,把金丹给朕。”
刘慎纠结了一瞬,便应了声拿起金丹喂他服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好,转而绕到背后,替他按揉起了太阳穴。
过了好半晌,景平帝才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过来,手脚亦不复刚才的冰凉,他语气赞叹缓缓地道:“道长的金丹果然是个好东西。”
刘慎低着头没有说话。
以他对这位帝王的了解,此时的他也不需要旁人搭话。
事实也证明他揣度得很准确,景平帝说完这话后又停下来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刘慎,你说老三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对二哥进谗言、对幼弟痛下杀手、韬光养晦图谋储位,他只怕是连朕这个父皇都算计进去了。”
刘慎登时一惊,连忙跪下。
景平帝对下面皇子们彼此之间的斗争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老二和老四打擂台的场面,更是他一手促成。
但这代表他能接受,向来没被他放在眼里的老三将他们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若只是玩弄心计那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意图染指兵权。
他竟私底下找上了定远侯!
若真让他借此与谢琅搭上关系,再让他将定远军握在手中,下一步又岂是剑指储位?就该筹谋着如何将他这个父皇拉下皇位了。
一想到这些事他不是最先知道的,反而是谢琅给查出来的。
想到这儿,景平帝只觉得头又疼起来了。
谢家,定远军,有这二者环绕在侧,但凡一星半点的异动,他这个帝王怎么可能放心?
“若是曜儿还活着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响起了一道沉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