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弹，依旧静静坐在原地，没有动用体内能量防护，任由风吹雨打，短短三秒内，全身已然湿透。

雨水自发丝流至脸颊，顺着轮廓自下巴处汇聚，最终滴落。

“这么大的雨，能洗净这满地的罪恶吗？”

雨幕中，罗刹轻声感叹，他就像是一尊雕塑，分毫不动。

“罪恶？”

良久，他怅然一笑，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捏在掌心，黑褐色的泥土在雨水中呈现细沙状，一捏即碎。

“罪恶，哪里来的罪恶？”

“又是谁定义的罪恶？”

“灵魂的本性，就是嗜血啊！”

“哪怕再怎么掩盖，也无法扭转这份事实，我们没有罪，只不过是顺应灵魂的需求罢了。生命存在的方式就是掠夺，想要活着，就必须掠夺。这没错，如果有错，那生命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这是世界的错误，是宇宙的错误，错的不是我们，只是面具戴久了，不愿意去承认这份虚伪而已，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又向谁解释？”

“多此一举，包装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咔嚓！’

一声惊雷响彻苍穹，明亮光芒一闪而逝，照亮罗刹冷酷的侧脸。

松开手掌，任由雨水冲刷走手上污渍，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一身泥泞，就连脸上也是溅起的泥点，完全可以说是从泥潭中爬起来的泥人，但他的眼睛清明，黑眸泛光，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抬手握拳，深蓝色能量光芒浮现，化作一道又一道光弧环绕体表，下落的雨水还未接触身体便被这股四溢而出的能量波动直接气化。

瞬间，罗刹所在之地蒸腾起大片白雾。

“松开手，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承认，我全都承认。”

“为了活下去，我丢掉了尊严、丢掉了宽容、丢掉了耐心、丢掉了仁慈、丢掉了慷慨、丢掉了正义、丢掉了一切可能影响我生存的不必要情感，但有一样东西我没丢……”

希望，我从没放弃过。

骄傲，生而为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