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瑶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
杨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沉默了片刻,杨霖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杨霖转身离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沈兮瑶默默地坐着,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脸庞。
十七八岁正是最美好的花季年龄,谁不向往追求各种美好的事物。可是她却不能。沈家就剩她一个人了,沈家的未来全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四岁开始打熬身体,练枪习武。
七岁开蒙读书。
十岁已经能背诵三韬。
十几年的时间,竟都是这样过来的。如一根弓弦般,把自己绷得紧紧的。从小到大,都几乎没有开心地大笑过。
这一切付出,换来了高超的武艺,兵法韬略的独到见解;换来了褚相等人“将门虎女”的夸赞;换来了竹安郡主、褚清莹等人敬佩羡慕的目光。
可是。
她更羡慕竹安郡主、褚清莹等人的轻松惬意,随心所欲地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但是想想寂静的夜晚,祖父站在月光下,那有些佝偻的孤寂背影,对沈家前途无奈的叹息,看到自己时欣慰又心疼的眼神。她只能将一切都深深压下,把沈家兴旺的责任作为信念扛起来。
今天,杨霖的一番话粗暴地将她心中的信念击碎,残忍的将一切都撕开,将她内心最柔弱的地方暴露了出来。
沈兮瑶仍旧抱膝坐在榻上,泪水不停滑落,把膝盖处的衣裙全都打湿,沈兮瑶却恍然未觉。
屋门轻轻地被推开,芸秀蹑手蹑脚走进来。灯虽然还亮着,屋中却一片寂静。
“小姐?”
芸秀轻呼一声却无人搭话。
一丝担心袭上心头。芸秀转头四顾,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沈兮瑶。
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那默默流泪样子,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可怜的让人心疼。
芸秀一下楞住了。
她六七岁的时候进入沈家,做了沈兮瑶的贴身侍女。可以说是和沈兮瑶自小一起长大的。十多年的时候,她还从未见过沈兮瑶软弱的样子。
芸秀忙扑过去,顾不上往出掏手帕,直接撩起衣摆给沈兮瑶擦拭着泪水。
“小姐,你怎么了。”
沈兮瑶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眼泪仍止不住的流。
芸秀是个聪明的女孩,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同时芸秀也是个坚强的女孩。若是换了芸香在身边,这会儿应该只能陪着沈兮瑶一起哭泣。
芸秀还是个身手不俗的女孩。
又给沈兮瑶擦了把眼泪后,芸秀转身就出了房间,快步走到吕阳宾住的那间屋子,矻矻开始砸门。
“是谁?”
吕阳宾躲在门后谨慎的问道。
“是我。”
芸秀压制着情绪,尽量与平时一样的语气说道。
听到是芸秀的声音,吕阳宾哦了一声,便打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