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情一凛,“所以太傅认为宁王的奏请更加可信?”
太子太傅摇摇头,“宁王奏请的数额肯定也与实际相差甚远,殿下恕罪,容臣失言。
北境的三十万大军一直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宁王同意裁军已经是遂了朝廷的心愿作出了让步,即便他想多要些赏银也在情理之中。”
这句话换个粗暴的方式理解就是——宁王已经同意裁军了,朝廷要还想当个人就该痛快把钱给了补偿人家,不能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想掏钱。
太子脸色变了变,低声斥道:“太傅确实失言了。”
太子太傅拱手请罪,把剩下的话说完:“雍王先前为了促成裁军一事做尽了对宁王不利的事,若臣是他,即便为了争一时之气,也绝不会让户部痛快答应。”
太子不反对他这番分析,以雍王心胸狭隘的程度,让户部从中作梗确实像他能做出来的事,与其省下这笔银子装进他的口袋里,不如送去北境安定军心。
“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先退下吧。”太子肃然道,心中已有决断。
太子太傅见好就收,率先告退。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宁王在奏折上将与裁军有关的数字罗列得那般清楚,足见请旨的诚意,尤其朝廷还扣了明世子当人质,宁王不可能不顾他的安危。
只是这话过于直白且大逆不道,他自己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说出来定会成为其他人日后构陷他的把柄。
太子太傅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见阴云蔽日风寒露重,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率众人离开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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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觉寺。
三道黑影自夜色深处飞奔而来落在禅房门前,卫茕听音辨人迅速给他们开门,正是被暗卫护送回来的明若昀。
“寺里情况如何,可有异动?”明若昀边脱夜行衣边压着声音问。
原本躺在床上冒充他的明风听见动静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动作奇快地拿出药水给他揭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