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
有些事她有所听闻,却从未亲身经历过。
在她过往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最艰难的时光,便是从柳家千金转变为安太太的那一个多月。
很少有人会如此尖酸刻薄地羞辱她。
她的手缓缓攥成拳头,随后转过头,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抱歉邹导,您可能误会了我今天请您吃饭的意图。不管我和安庭深有没有关系,都不想和您有任何纠葛。”
她尽量客气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毕竟同在一个圈子,作为晚辈,不宜得罪前辈。
说完,容辞收起脸上的表情,朝着包厢门口走去。刚把手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慢悠悠的声音。
“你避开ST,又接连得罪圈里的大腕,柳小姐,你学了几年导演,又跟着金浩辰混了好些年……脾气这么大还这么清高,以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何必呢?我知道你确实很有才华,但这圈子里从来不缺有才华的人。”
有才华的人,往往缺的就是机会。
容辞没有回头,平静地回应:“谢谢邹导的指点。”随后径直走了出去。
刚出门,妙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样了?谈成了吗?”
容辞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差点把那碗茶泼他脸上。”
“忍住了吗?”
“当然忍住了。”
“委屈你了,来我这儿吧,我请你吃饭安慰安慰你。”
容辞笑了笑,“好。”
她顺手把手机放回包里,望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淡定地琢磨着,或许真该再上一次山,做个布娃娃,写上那个混蛋的生辰八字诅咒他。
正等车的时候,一辆军绿色的牧马人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直到车窗摇下,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容辞才意识到他是来找自己的。
“上车。”
简简单单两个字,仿佛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多余的。
容辞看着车内英俊又淡漠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和安庭深很相似,可仔细瞧又有不同。
安庭深的淡漠是把所有情绪都压抑起来,显得深沉莫测;而张文远的淡漠更像是他本就没什么情绪,一片空白。
“张导,”容辞满心疑惑,这位爷在路边叫住她,是打算送她回去,还是有别的事,“您找我有事儿吗?”
他终于斜眼看了她一下,冷淡地应道:“嗯。”
容辞耐着性子又问:“有什么事呢?”
张文远似乎对她的多问有些不满,皱了皱眉说:“上车,你不是会拍电影,最近在找工作吗?”
容辞稍稍犹豫了几秒钟,很快就答应了一声,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她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就迅速启动了。
一路上,张文远一门心思开车,完全没有主动和她搭话的意思。
容辞只好主动发问:“张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依旧简短地回应:“去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