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连说了两句对不起,纯粹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就如同她毫无争执、顺从地上他的车一样。
事实上,就像她自己讲的,她实在懒得跟他周旋。
那种感觉,就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劲。
她当时完全没考虑到,自己那样莽撞地冲出去,他会多么担心。
男人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带着她回到车上。
车子停在路中,被交警拦了下来。安庭深把她安置在路边,自己过去处理。
不到一分钟,他就回来了,拉着她的手腕回到车上。
系好安全带后,容辞低头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
一路上,车里都安安静静,直至回到柳家别墅。
容辞准备下车时,才发现车门不知何时被锁住了,她愣了一瞬,转头看向他。
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仍旧紧绷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点燃了一根烟,问道:“还疼吗?”
“什么?”
“你的手。”
她语气平淡地说:“没事。”
沉默片刻,容辞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次别在马路上乱穿,明白吗?”
他看似已经冷静下来,可更像是在强压着情绪。
容辞乖乖回答:“好的。”
说完,她没有看他,只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平静地说:“要是没别的事,请打开车门,我要回去吃饭了。”
安庭深没有动作,继续抽着烟。
容辞只好再次开口:“安庭深。”
他这才睁开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望向她有些模糊的面容,吐出一口烟雾,朝她俯身凑近。
男人压下的唇瓣,因她的躲避,落在了脸颊上。
容辞闭着眼睛说:“安庭深,是不是只有我彻底退出这一行,你才会高兴些?”
他施加的压迫感消失了,安庭深抬手打开车门,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多吃点饭,早点休息。”
她下车,反手关上车门,身影消失在雪中,没有回头。
雪无声地飘落,车身渐渐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
安庭深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发动车子,手指间夹着那根未燃尽的烟,在昏黄的灯光下,烟头忽明忽暗。
柳家别墅在天水市颇具历史,就像柳家从柳老那一代起名声大噪,而后又突然衰败一样。
他望着前方,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唯美。
容辞回到家时,热气腾腾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刘叔见她回来,十分开心,说道:“我还担心饭菜热过之后就没那么好吃了,大小姐回来得可真及时。”
她浅浅笑着道谢,放下东西后,洗了把热水脸和手,便走到餐桌边开始用餐。
刘叔在柳家待了许多年,自然清楚她的饮食喜好。
巧的是,桌上的几个菜,几乎和晚上安庭深买回来的晚餐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他车身上尚未融化的积雪,心想他晚上大概率还没吃饭,而中午的事,她确实是有意为之。
见她发呆,刘叔关切问道:“大小姐,饭菜不合您口味吗?”
容辞赶忙摇头,微笑着回应:“不是的,饭菜很好吃。”
那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仅仅停留了短短几秒,就被她抛诸脑后。
安庭深回到别墅时,王妈立刻迎上前去,说道:“先生,您吃过晚饭了吗?要是没吃,我现在就去给您做。”
他当初雇佣王妈本是为了照顾容辞,或许是习惯使然,又或许是少了个人后整个别墅显得太过冷清,所以他决定把王妈留了下来。
“不用了,”他语气平淡,“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一份,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好的。”
王妈看着这个周身气息淡漠的男人径直上楼,不禁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