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没有坏心思,可以其他时候都怀着坏心思?”苏礼杭问道。
他觉得柳喜喜嘴上说得好听,但其行事却全然不顾及他人感受。
柳喜喜扁了扁嘴,眼波柔软,叹息道,“你倒是记恨上了我?”
苏礼杭心神一震,微蹙眉头道,“你……你一个女子,就不能有个女子的风范,怎生得如此像个男郎样?”
这种将人刻板地分门别类的风气,也不知是哪个人异想天开想出来的。
“什么是女子作派?什么又是男郎样?”
柳喜喜反倒对苏礼杭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苏礼杭沉默,眉宇间耸起,他实在弄不明白柳喜喜究竟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在此故意刁难自己。
柳喜喜笑道,“怎么了?苏家小公子也玩起了惜字如金的把戏?”
“闲王这不是明知故问?”苏礼杭道。
柳喜喜反驳道,“我怎就明知故问了?我可是诚心诚意地向苏家小公子请教,你四处行医多年,见解自然与众不同。”
苏礼杭目光流转,嘴唇紧抿。
柳喜喜笑道,“你自知所言有误,面对我,却又无计可施,对吧?”
苏礼杭凝视着她,“闲王,当真知晓我心中所想?”
柳喜喜嫣然一笑,“知晓亦或不知晓,我既然问你,便是不想封住你的嘴,让你顺从我的心意,我想听的,是你的心声。”
“你倒是个好心人。”苏礼杭笑了笑,“男阴女阳,本是世间法则,偏偏在你身上作不得数了,你既有女子的魄力,又有男子的柔情,可偏偏这柔情是最叫人痴迷的,你若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子,或许卫弟弟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对你的痴恋之中了。”
柳喜喜笑道,“仅仅如此,可远远不够。”
苏礼杭反问道,“那该当如何?”
柳喜喜笑道,“我倒是觉得他已渐渐觅得自己的前行方向,反倒是你,因过度担忧他,而徒增他的负担。他虽是卫国公府的小公子,可终究也只是一介男子罢了。他有男郎之态,那又怎样?他的命运,不还是如同那被牢牢攥在他奶奶手中的风筝线一般?他勇敢地挣脱那困住他的华丽牢笼,你却又要将他推入另一个牢笼之中?难道男子离了女子,就无法自由自在、积极向上地生活了吗?你不妨想想自己,倘若你奶奶要将你许配给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你是会为了尽孝而选择顺从,还是会听从内心的声音,坚决地予以拒绝呢?”
“我自然会拒绝!”苏礼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柳喜喜道,“人啊,不仅要有接纳的勇气,更要有拒绝的勇气。我才不在乎什么女子做派,男郎模样,我只是讨厌稀里糊涂地做事,更厌恶被人束缚。在京中,我虽贵为五皇子,但上头有皇帝,有四位姐姐,还有满朝文武百官,多少双眼睛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只要我稍有差池,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在通州,我便是最大的,我想举办比赛就举办比赛,我想开办书院就开办书院,我获得了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卫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如今不也正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吗?情爱,乃是这世间最有用亦是最无用的东西。当心意相通时,它宛如一泓清泉,能够滋养和慰藉彼此的心灵;而当心意相悖时,它则会幻化成一把锐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那个付出真心的人。与其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倒不如找到真正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