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落叶般从手中飘落,被风席卷而去,宋颢之急忙追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事,别跑。”
“我去休息了,让家奴们别弄出动静来让我听见,更不能让他听见。”苏礼榕对苏礼杭道,随即转身迈入房间,合上了门。
在门扉关闭的刹那,苏礼杭瞥见贡桌上摆放着几瓶物件,他心中不禁一震,宋颢之捡回喜字,笑嘻嘻道,“礼杭,这字比七年前的好。”
“七年前?”苏礼杭诧异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问,“爷爷,你可还记得七年前发生过何事?”
“七年前!”宋颢之笑道,“七年前!嘿!七年前!七年前怎么了?七年前就没有了樊笼吗?七年前的樊笼把人给咬死了。嘿!咬死了!”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苏礼杭连忙将手指竖于唇边,“嘘”了一声。
宋颢之见状,有模有样地学他嘘了一声,低声嘟囔道,“不能说,万万不能说!这世间,哪有男子发声的余地。嘿!不能说话。嘘!”
如今的宋颢之愈发迷糊,苏礼杭满心无奈,瞧这情形,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凝视着手中之物,暗自思忖,自己何时也会用到这样的东西?
他实在难以想象未来的夫君究竟会是何模样,但绝对不能是柳喜喜那样的。
究竟要不要将莺米谷的位置透露给柳喜喜知晓,苏礼杭心中纠结万分。他将莺米谷的地址写于一张纸上,紧紧揣于怀中。他还是更为信赖自己的姐姐,除非能让他拿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他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令她伤心难过。
“礼杭,你在这里做什么?”苏继先从外头归来,见他与宋颢之并肩而立,而宋颢之正撕扯着囍字,将其化作一个个“喜”。
苏礼杭瞥了一眼苏礼榕的房间,趋前说道,“奶奶,姐姐并不想用这些东西,她似乎对未来的嫂子心存芥蒂,要不我们再等等……”
“礼杭!”苏继先打断了苏礼杭的话,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红帐子和红囍字,笑道,“你姐姐已经二十七岁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齐云虽出身贫寒,但品性贤淑,我苏家向来不以门第取人。在通州,又有几家能与我苏家的地位相匹配?我千金医馆遍布镜国各地,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若是在你姐姐这一代断了传承,我有何颜面去面对苏氏的列祖列宗?难道要让千金医馆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况且,若是退婚,齐云可还有活路?”
苏礼杭哑言,他自然懂老一辈对传宗接代的执念,更何况,若是真的退婚了,齐云恐怕就会成为下一个爷爷。或许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姐姐才会一再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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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手中的东西,缓缓点头。
爷爷或许说得对,樊笼既能将人牢牢困住,亦能将人吞噬殆尽。
苏继先欣慰地点点头,向宋颢之道,“颢之如何出来了,为何不在屋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