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终于,在雪儿灵力的持续灌输下,万俟怪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不多时,他悠悠醒转,眼眸缓缓睁开,眼神中尚有迷茫,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雪儿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将双手撤回,谁知万俟怪竟坐立不稳,身形晃了晃,而后径直仰身躺倒在雪儿怀里。
雪儿满脸惊慌,想不到一代门主竟虚弱到如此地步,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万俟怪,急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变老了许多?”
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目光在万俟怪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来回搜寻,试图找出答案。
万俟怪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尴尬的苦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落寞。
他缓了缓气息,才轻声开口说道:“我的心法…… 早已不能在体内自由运行,之前在牢里,不过是靠着一股执念强撑着。如今这场变故,内力紊乱又耗损过度,衰老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雪白的发丝,似是在触碰一段逝去的时光,手指微微颤抖,满是对往昔峥嵘岁月的不舍。
雪儿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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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在无人谷的大殿之中初见万俟怪时,他身为血刀门门主,有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那时的他,一头乌发束在脑后,眼神锐利如鹰,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
可如今,却成了这般风烛残年的模样,怎能不让人唏嘘。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雪儿咬着下唇,目光坚定地看向万俟怪,似是在给他打气,又似是在给自己鼓劲。
万俟怪抬眼望着雪儿那满是疼惜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试探,轻声说道:“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为了探听那宝藏的秘密?”
说罢,他紧紧盯着雪儿的眼睛,似是想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雪儿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听闻万俟怪的话,她朱唇轻启,缓缓说道:“之前在血刀门总坛,你可是亲口提议,要与我携手一同探寻那宝藏的下落,那时我并未即刻应允,如今我好不容易同意了,难不成你却要反悔?”
话语间,隐隐透着几分委屈与不甘,似是在嗔怪万俟怪的反复无常。
万俟怪面露苦笑,他抬手轻抚自己雪白的发丝,又瞧了瞧虚弱无力的四肢,满是自嘲地轻叹一声:“瞧瞧我如今这副模样,内力全无,人也苍老至此,即便满心想着要与你并肩同行,去探寻那神秘宝藏,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念在你不顾自身安危,拼死救我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能对你藏着掖着。罢了,我这就把那宝藏的所在之地如实告之于你,往后,你便自己去寻吧。”
说罢,他抬眼望向雪儿,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对自身境遇的无奈。
雪儿闻言,心中一震,她瞧着万俟怪这般落魄模样,心下不忍。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等贪财忘义的小人?你如今身体虚弱,正需要人照料,我又怎会独自去寻那宝藏。咱们说好的一起,那便一起,哪怕前路艰难,我也绝不食言。”
万俟怪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丫头,是我狭隘了。”
原来,万俟怪此前眼见着血刀门在朝廷的围剿下大势已去,自己身为门主,不仅沦落到武功全废的境地,还被尊统派的人弃如敝履,仿佛世间再无他的容身之所,一时间满心悲戚,只觉前路灰暗无光,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然而,雪儿这一番不离不弃的真挚话语,宛如一道穿透阴霾的暖光,直直照进了他那已如死灰般的心底。
瞬时间,万俟怪仿若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心底又缓缓燃起了存活下去的勇气,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再度闪烁起希望的光芒。
他嘴角上扬,扯出一抹久违的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雪儿,满是感慨与欣慰地说道:“丫头,想不到在我这等落魄之时,你还能如此真心待我。想当初,我对你痴心一片,只盼能护你周全,如今看来,倒也算我没白付出。事不宜迟,咱们先去个地方,那里藏有助我恢复功力的法子。”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毅,似是已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东山再起,不负雪儿这份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