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惊愕地转过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你疯了?” 同伴低声怒吼道,“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说不定是来捣乱的!”
那守卫却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雪儿,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一丝期许,问道:“可是小姐回来了?”
这一声询问,仿若在紧张到极致的弓弦上轻轻拨弄,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似乎在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又害怕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
雪儿听到这话,心中一暖,一种陌生却又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守卫,眼眶微微泛红,漂泊江湖的孤独感在这一刻被莫名驱散。
“打扮成这样,你竟还能认出我来?” 雪儿声音轻颤,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惊喜与感动,在这略显清冷的山林间,如同一束暖阳。
那守卫听闻雪儿所言,浑身猛地一颤,手中利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只见他 “扑通” 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小姐!” 他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已然哽咽,“您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这一年多来,您到底去了哪里?”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您失踪后,帮主日夜忧心,茶饭不思,帮中上下更是全员出动,四处打探您的消息,未曾有一日懈怠!”
话还没说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翻涌,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在地。
雪儿见状,眼眶也瞬间红了,忙一步上前,双手轻轻搭在守卫的双臂上,将其扶起,声音微微发颤,急切问道:“帮中可一切安好?我爹娘身体无恙吧?”
那守卫名叫二牛,他加入无极帮已然将近十个年头。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坚守在这上山要道,寒来暑往,风雨无阻。
平日里,他接触雪儿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有在逢年过节帮中聚会之时,才能远远地一睹帮主女儿的芳容。可即便如此,雪儿的模样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雪儿女扮男装下山,英气勃发,便是他在这山口目送她远去的。
二牛望着眼前平安归来的雪儿,只觉一颗心像是被滚烫的沸水包裹,激动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他猛地抬起那粗糙干裂的手,一抹脸上纵横的热泪,迫不及待地转向身旁那个呆若木鸡的伙伴,“三虎!”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快,快去传信报与帮主知晓,小姐回来了!咱们日思夜想的小姐,终于平安回来了!”
那被称作“三虎”的同伴此刻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嘴巴微张着,一脸呆傻的模样,被这声嘶吼猛地一震,他的身子才陡然一颤,瞬间回过神来。
三虎脚下轻点,疾冲向草棚角落,那里,几只信鸽正安静栖于特制鸽笼之内。
他双手颤抖,费了好大劲才打开鸽笼。信鸽似是感知到主人的急切,扑腾着翅膀,发出 “咕咕” 鸣叫,声音划破寂静,更添几分紧张氛围。
二牛则是满心欢喜,忙不迭地侧身,抬手做出一个 “请” 的姿势,对着雪儿说道:“小姐,您快坐下歇歇,这一路奔波,定是累坏了。”
说完,他又满脸堆笑,朝着万俟怪等人连连招呼:“几位贵客,快请进草棚休息片刻,外头风大,里头宽敞又暖和些。”
那股热情劲儿,恨不得亲自下去把人直接拉进棚里来。
万俟怪似乎对这声邀请已经迫不及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脚下生风,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三两步就跨进了草棚。
他径直走向雪儿旁边的座椅,一屁股坐下,还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穿梭门的众弟子便也鱼贯而入,他们个个神色冷峻,脚步沉稳,将凌霜严密地护在中间。
而此时凌霜的脸色却有些苍白,神情恍惚,眼神游离。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
二牛正满面春风,双手捧着先前备好的肉干、果脯和米酒等饮食,热情地递到众人面前,分发时还不忘念叨:“各位尝尝,这都是帮里自个儿做的,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最能解旅途疲乏。”
他说着将吃食分发完毕,抬手整了整衣衫,忙拉过一旁还有些发愣的三虎,二人神色庄重肃穆,双手抱拳,对着万俟怪等人行了个大礼,态度诚恳。
只听二牛说道:“各位大侠高义,实在对不住!请恕咱兄弟二人眼拙,险些冲撞了小姐的贵客,心中实在惶恐,还望各位海涵,莫要怪罪才是。”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与忐忑,额头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彼时,雪儿正端着一罐米酒,大口喝着,那甘甜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沁人心脾。听闻二牛此言,她下意识地与万俟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