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府门前下轿,双脚好比踏在棉花上,只觉得身子不再是自己的,像飘一样进了府宅。
在厅堂先让家里人拜贺后,再安顿好贺喜的客人,然后在刘景祥的带领下拜过祖宗牌位。
忙活大半天,总算歇一口气。
刘瑾在书房里缓过气,召张文冕进来。
张文冕一进书房就恭恭敬敬向刘瑾鞠躬。
“给相爷贺喜!”
听到“相爷”两字,刘瑾心神一荡,
同时又出一身冷汗。
他掂量得出他这相爷得来跟张文冕有多大关系,于是忙扶住张文冕,客客气气说道:
“若非先生,刘瑾此时多半成刀下之鬼了。”
他这话是真诚的,但张文冕是个聪明人,事成之后怎肯居功。
“学生何德何能,哪里承受得起相爷抬举呢?相爷有经天纬地之才,得皇上倚重,也是相爷洪福齐天。”
“先生过歉了,万望先生不要见外,时时提醒咱家,一同干一番大事业。”
“这也是学生的愿望。敢问相爷这会儿为何出宫呢?政局未定,此时出宫大是不宜。”
“事情处理差不多了。三个大学士交了辞呈,万岁爷同意刘健和谢迁告老还乡,只有李东阳没有准。”
张文冕十分惊讶。
“辅臣辞职,朝廷即便同意,也在三辞后同意,以示眷顾老臣,怎会现在就同意呢?”
“还有这规矩的?咱家竟不知道。万岁爷可能羞于见他们,所以才立刻就准。”
宰相辞职是大事,张文冕见刘瑾上台头一件事就没有做好,觉得这人根本没有宰相的襟怀,心里不免有点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