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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这份报告上的白纸黑字。

一旁的周子寅坐在他的身侧，摇晃茶杯，声音轻描淡写，作着陈述。

“陆煜小同志，你展现的外在形象年轻，高冷，迅猛如雷，像一名猎人，十分专注。”

“但你同时像一名猎物。”

“你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机密暴露，为了将重生的机密，完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甚至不惜成为猎物，在赛场上展现出多种不合理之处。”

“在战场之中，你平静如山，在战场之下，你又有成熟的松弛感。”

“年轻对年长，高冷对松弛，迅猛对平静，猎物对猎人……”

“这些对立面仅仅是你的外在形象，而我感觉，这些都只是构成你的冰山一角罢了。”

一饮而尽，浓茶见底。

周子寅刚抬起手臂，忽然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叩击。

陆煜仍旧低着头，指节扣紧，随意的敲打在桌面。

殷红从陆煜的身后飘荡，气血化作一条五爪烛龙提起白壶。

伴随着潺潺流动的水声。

茶杯已满。

丝丝缕缕红气消散。

周子寅垂下手臂。

周子寅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周子寅看着眼前的少年，思忖了几瞬，到底把问题说了：

“这是他们眼中的观察，但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观点自然也就不同。”

“而我想知道，你眼中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上那双细长的眸子，陆煜浅浅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最后，陆煜嘴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

“殉道者。”

“什么？”

“殉道者。”

陆煜注视着这张年轻的脸。

另一张容貌更为苍老的面孔，仿佛与这张脸彼此重叠交织。

陆煜眼睛缓缓闭上又张开。

他说：

“在动乱和剧变后，世界将迎来一个新时代。”

“未来一批批武者将会成为龙国的求道者，也最终会成为龙国的殉道者。”

“而我，亦是如此。”

我是龙国的求道者，亦会成为龙国的殉道者。

这是陆煜眼中的自己。

同样是任何一个存活到大后期的龙国武者，面对此时此刻这样的询问，都会做出的，最平常的回答。

总有人会死，那为什么不是我？

吾身已许国。

生亦然，死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