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开了酱油铺似的,十分精彩。
赵老爹忽然体会了一把他儿子的绝望——原来在天才面前,揠苗助长是没有效果的。
郑知南爱装又怎么呢?谁让他有资本装呢。
哪怕这几天郑知南天天开小差,睡懒觉,但偶尔听一耳听赵大念那篇文章。
只两遍——他就记住了。
不过好在,他“装”过了头——
赵老爹再也不逼自己儿子头悬梁锥刺股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赵老爹是彻底动了,想把郑知南这尊大佛请出家门的心思呢?
同样是一个燥热的午后。
赵大起了厌学的心思,一个9岁的男孩,都已经半大的个头,却抱着柱子狼嚎一样哭。
“这篇文章字数太多了,我就是背不出,我就是没有念书的天赋,你打死我好了。”
赵老爹撸起袖子准备开揍。
郑知南11岁,个头不算高,却像个幽魂一样突然闪到父子俩面前,很臭屁地抬起头。
加上一个很欠揍的口吻。
“让赵伯父见笑了,这篇文章,是晚生的拙作,称不上一个难字”。
嗯,他摸了摸鼻子,重复道:
“其实,蛮简单的”。
没错——这篇文章是郑知南7岁时,即兴挥毫的作品,被先生当成范文,要求所有学子都得全文背诵,观摩他遣词造句的华丽。
赵老爹一下子停了手,红了脸。
看了看郑知南,又看了看自家儿子,于是默默低下了头。
把儿子往屋里一扔。
“砰”地一声关门。
这是伤自尊了。
后来呀:
他这个天之骄子,从高台摔下,摔得粉身碎骨。
我这个豪门贵女,从黄粱梦醒,落得贻笑大方。
我和他相依为命的那几年,郑知南偶尔说说心里话,他说:
“其实在赵家借宿的那段时间,他不知道多羡慕同窗赵大,不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是赵大有一个替他操碎了心的爹”。
瞧瞧,郑知南就是这么又装又贱又缺德——明明骨子里是羡慕的,却老是要去碍人家父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