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公笑得更慈祥了:
“小丫头,还挺记仇。”
这次,郑知南带来了好酒,食盒也装得满满当当,这些年,杭州换了几任知府,后来拒绝了我们的探监,暌违多年后,再次见到老叔公,明明他满脸笑意,我却越瞧越心酸。
老叔公像从前那样,从一只肥鸡上扯下一只鸡爪子,递给我。
郑知南无奈想要阻止:
“叔公,她又不是小孩了,不用哄。”
叔公眨眨眼,示意他学着点:
“臭小子,女孩子什么时候都要哄一哄的,你不哄她,到手的媳妇万一跑了怎么办?”
我从善如流接过那一只油汪汪的爪子,开始啃。
叔公这才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又呷了口酒:
“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
我插了句嘴,接着道:
“叔公,你真和文先生是故交吗?”
说好的托孤呢?
叔公心虚地把目光移到大猪蹄子上,嘿嘿地笑:
“见过,说过话,怎么就不算故交呢?”
好好好,同朝为臣,偶尔碰上了说三两句话,就算故交?那我和西街卖饼的张大妈,东街卖胭脂的李姑娘,说过多少句话,要论我和她们还是八拜之交,生死契阔的好姐妹呢。
叔公决定找回点场子:
“你是怎么拜入师门的?托你的福,这段日子,老头子我受了欧阳大人不少关照。”
郑知南道:
“跪了2年。”
老叔公摇摇头:
“我说的不是你。”
然后,用胖乎乎的手指点了点我:
“我问的是你。”
我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郑知南,再看了看老叔公:
“跟着郑知南踩了几次点,贿赂了管家,威胁了他儿子,还把叔公你给卖了。”
“这么说吧,郑知南靠死缠烂打,我靠不择手段。”
老叔公乐不可支,笑得险些被酒给呛,到底上了年纪,一时吃这么多荤腥油腻之物,怕伤了肠胃,但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根本不听劝。
来之前,我思量许久,虽然我屡次给欧阳师兄下套挖坑,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他懂,自他赴任以来,对叔公多有照顾。
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