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影子翻来滚去,好像奔涌的波浪。
过了好久,一切归于沉寂。
张柱子仰面朝天的躺着。
媳妇趴在他身上,手指从他的宽厚的胸脯上轻轻划过。
低声问道:“舒服吗?这就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都被你榨干了,过几天得去松林里采些山珍来补补身子,不然这样下去,我怕喂不饱媳妇儿。”
“哼!就会欺负我。我家的老爷们很厉害,就是差点儿被一个娘们儿打死。”
她抬起脸,笑嘻嘻的。
媳妇说的是结婚那天,桥下遇到吴刘氏的事儿。
“别提那个娘们儿!”
张柱子有些烦躁,侧身搂了媳妇儿。
“吴刘氏那天特别怪。她才有多大劲儿,变身之后,我竟然打不过她,还有,自从那天之后,我夜里常作恶梦,梦见自己被一具骷髅追着跑,将我强行装进他骨头架子的身体里。”
“哎呀!别说了,怪吓人的!”
媳妇亲了他一口。
“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去收麦子呢!”
二人很快沉沉睡去。
睡得正香,媳妇突然感到脖颈一阵阵热气直吹。
她以为又是丈夫来了兴致。
也不睁眼,迷迷糊糊地说道:“太晚了,别闹了。”
“媳妇,我不跟你闹。你身上好香啊,我真想吃了你。”
对方的声音沙哑尖锐,仿佛石头刮擦铁锨。
媳妇浑身乏累,困的实在睁不开眼。
反手拍了拍丈夫。
“你还是别折腾那么狠吧?要是感染了风寒,去哪里找大夫抓药?”
“好香啊!”
一条温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细嫩的脖颈,湿答答,痒酥酥的。
“哎呀,烦人!”
媳妇睡意去了一大半,有些嗔怒地转过脸。
借着窗口射进来朦胧星光,黑暗中丈夫的脸不大对劲儿。
张柱子胖乎乎的,眼前这个人虽然依稀还是丈夫的模样,却骨瘦如柴。
眼里闪烁着绿油油光。
脸上没有一丝血肉,好象只有一张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
眼眶凹下去,腮帮子嘬着。
两排大牙呲出唇外,嘴角流出粘稠的涎水,跟乱葬岗上的骷髅一般。
一惊之下,媳妇腾地坐起。
“柱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