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程钰惊慌失色,连忙冲上前查看他有无大碍。
姜逸轩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迹,摇摇头,气息不稳,声音很低,还有几分颤抖:“我没事。”
程钰忽然红了眼眶,哽咽道:“你别吓我……”
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心里清楚,再怎么说,那是姜逸轩的父亲。没人能做到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上断头台还能若无其事。
他本不想让姜逸轩来的,但他坚持要来给姜云收尸。今日一早陛下召见他,所以他先进宫觐见陛下之后才匆匆赶来。看守城门的侍卫说,姜逸轩在城墙上。他一上来,就看到他直直摔下城墙的画面。
姜逸轩总是这样,什么都埋在心里,什么都自己扛。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再怎么坚强,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不会痛?
此时此刻,看着面色苍白,唇角带着血迹的青年,程钰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窒息的钝痛。
他摸着姜逸轩的脸,眼里含着泪,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仿佛眼前的是一只脆弱的雏鸟,声音大一点就会把他吓到。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姜逸轩摇摇头,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道:“他给了我这一身骨肉,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给他收尸。”
程钰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伸出手虚虚地护着,生怕他不小心摔倒。
姜逸轩慢慢地走过去,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往两边退让,为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众人噤若寒蝉,待他走过去时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人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上断头台了,现在又来干嘛?”
“还能干嘛,给他老子收尸呗!”
“都说百善孝为先,虽说姜云确实作恶多端,但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还真是挺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知道他千方百计弄死自己的老子,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立刻有人压低了声音抢答:“其实我听说啊,这个姜逸轩是个走后门的二椅子,还被他父亲发现了,姜家父子也是因为这样才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