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山欣赏了一次变脸。
在他叫破月娘身份之前,他从月娘的神态、动作上找不到任何违和感,但他叫破月娘的身份之后,面前的这个女人周身的气质却在一刹那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种被奴役的底层人士特有的谦卑从她的眉眼上消失,似乎就连习惯性的,即便被锁住也自然而然的佝偻的姿态都为之一变。
杜玉山看着这个眉眼精致的女人,忍不住感叹般的说道:“朕自认为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不会被欺骗,没想到朕还是小瞧了天下人。”
杜玉山这49年间,在朝堂之上过够了勾心斗角的日子,在战场上也经历过谋略的碾压,他自认为身经百战,不会轻易落入他人的欺骗陷阱之中。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花楼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将月娘的演技锻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见,做人还是不能太自以为是。”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面前这个女人听的。
月娘弯了弯眉眼,即便自己被成大字形的悬挂在空中,即便在杜玉山抵达之前她已经收到了一轮又一轮的拷打折磨,即便她的面容已经脏污到不能看了,可她在这一刻似乎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妾身谢过陛下教诲。不过妾身的出身不好,妾身从不自以为是。”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被抓的?”
月娘吃力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妾身可没有这种倾向。不过,妾身在来之前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