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庆年轻哼一声,烟从鼻孔冒出来。
“好玩儿?你玩得起吗?咱就算最现实的,钱的事。
以你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打零工收入,你觉得你还能吸几口?
学二麻子先剥削家里?
咱们家的情况你知道,今年上半年才还完你那些赌债,我去扛了两个月的沙包,你婆婆手里大概有一万出头。
这么看,买车也是借口。
所以你撺掇你婆婆把主意打到了诺丫头身上,把她卖十万,这笔钱能供你吸多久?
卖完诺丫头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老三了?
再之后了?
我们三个大人估计是卖不上价了,那就只能把把手往别人兜里伸。
真走到这一步,梅鸿飞,那你就出息了。满镇闻名,咱梅家祖祖辈辈的农民,到你这儿蹲大狱吃枪子,连祖宗都要替你骄傲。”
梅鸿飞彻底四肢着地,瘫在那一动不动。
死老头子嘲讽谁了?
谁他么想过那种日子,谁又是天生坏种?
当初他也没想到就吸那么两回,瘾就上来了,现在一天不吸,骨子里就又痛又痒,他能怎么办?
没听到反骨话,也不见狡辩,梅庆年就要寂灭的心又有些死灰复燃。
他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地上狠狠踩灭,两步蹲到梅鸿飞身侧,轻扇了他脸颊两下。
“混账玩意儿,看着老子。
说实话,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
大脑袋说你还有救,老子不想死了都没脸见祖宗,还想最后再拉你一把,你想清楚,要不要从地狱里爬出来?”
眼神空洞的梅鸿飞看着挡住他光线的那张脸,不知不觉就有什么侵占了他的眼眶。
滚烫的泪水一下就把梅庆年给砸得不能呼吸。
混蛋玩意,自他妈走后就没见哭过。
去年被人抓住要剁手都只是扯着嗓子干嚎,现在哭个什么味儿?
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架起,扶他回房间。
“先不去戒D所也行,安安分分在家养腿,这回老子陪你一起熬,你戒D我戒烟。”
梅鸿飞没应声,只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梅一诺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父子对话,换以前她肯定羡慕梅鸿飞,就他那样的人渣居然还有人不放弃他。
现在,就听个消遣!
上一世直到梅一诺离开,家里都没发现梅鸿飞吸D的事,他真做到了掏空梅老太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