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庆年关上圈门,将满是污垢的鞋脱了扔在水池边,洗了把手,理也没理就进了天井。

灶屋里,范悦看着慢条斯理洗手的梅一诺憋了又憋,没憋住,“你爸偷偷给你钱了?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臭美,让你把心思收收。”

梅琳殷勤的给她姐拿纸巾。

她发现了,最近她姐都没用过公用的洗脸巾,而是用水冲过后,拿纸巾擦擦干净。

梅一诺擦完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大袋大白兔丢给她,叮嘱,“吃完记得刷牙。”

被糖果砸,梅琳要高兴疯了。

不等范悦来收走,她就抱着一大袋出去炫耀了。

刚进来的梅庆年成了她第一个炫耀的对象。

“爸,诺哥给我买的糖。”

梅庆年揉着她的头笑,家里让他最轻松的属老三,一天到晚乐呵呵。

屋里梅一诺终于看向范悦,“我的事以后都跟你没关系,少跟我摆谱。”

话音刚落,梅庆年抱着梅琳进来了,看到大变样的梅一诺愣了好一会儿。

还别说,这副模样的梅一诺跟电视里那些城里娃娃真没差,就是黑瘦了些。

梅庆年坐到桌子前,一眼看到了显眼的两瓶酒。

但凡好酒的,买不起归买不起,对好酒都是如数家珍。

眼前摆着的就是他买不起的好酒。

他看了眼范悦,小媳妇背对着他正准备盛饭。

“去叫你婆婆和哥哥来吃饭。”

梅琳从他大腿上溜下来,乐颠颠在门口喊人。

梅庆年把手里的通知书和票一起递给梅一诺,“明早的票,六点要从家里走,吃完饭把东西收拾一下。不用啥都带,钱给你存在卡里,到那边了缺啥自己买。”

拿着塑料袋的手指粗壮而短,关节处因长期用力变得肿大,指节突出,指甲缝里甚至嵌着洗不净的黑泥。

梅一诺看着这样一只手,心里闷闷的。

“知道了。”

她接过,将酒往梅庆年身前推了推,示意他今晚喝这个。

梅庆年指着酒,又指指梅一诺,一脸大惊。

“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