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既然知道李秀莲,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周家,今天还装傻充愣。
话落,萧樾转身离开了知青宿舍,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
李雪山跟在他身后,频频回头看向莳也,心里有些感慨,这还是头一个让他们营长不惜名声也要照顾的女同志,须臾,他小声道:“营长,莳也同志真有未婚夫?”
萧樾目视前方,脚步沉稳,气息悠长:“有。”
李雪山瞪圆了眼,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个跟头,眼看着萧樾开门上车,匆匆忙忙进了驾驶座,不敢置信道:“真有?她不是开玩笑的??”
他是真以为莳也只是为了摆脱和他们营长的传闻,才瞎编了一个!
萧樾虽然靠着座椅,但身姿端正笔直,阖着眼,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垂,在眼睑下打着一片暗影,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戾气层层叠叠涌来。
霎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肃杀,李雪山立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默默启动车子,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营长像是变了一个人。
往日温柔似水,哪怕训练新兵也从不脸红脖子粗,与兵团里的糙汉子们格格不入。人人都在背地里说,他一个燕都公子哥,来这地方吃苦受累就是想不开。
他知道那些不中听的话,却也从未生过气,可这段时间,他脾气古怪了许多,有时候旁人一句玩笑话,都会令他情绪转变,这些事旁人不清楚,他这个副官却心知肚明,在对待莳也同志的事情上,也十分矛盾,让人辨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李雪山心里暗暗叫苦,实在摸不清萧樾变化的原因,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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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樾一走,几个指导员就扎堆开始聊起了今晚的事。
有人语气古怪,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张斌,你确定那个莳也说的是真的?我看萧营长像是认真的,保不齐过两天人就打结婚报告了,直接从知青变成军属了。”
“就是,什么未婚夫,完全就是耍咱们玩的。莳也这样走后门的以前也不是没有,算了,管那么多干啥,反正不影响咱们的工作,这边防兵团到底不是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