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定睛一瞧,谢晚晴胳膊上又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同怀头胎时,一模一样。

“这是……”

有孕这事倒不像是假的了。

戚修玉也附和道:“没错,母亲,这才月余,大夫也不一定能诊出孕脉,可晚晴身体的反应,做不得假!”

罗氏微微蹙眉,还是要请大夫来,这时心腹婆子却突然折返:“侯爷、侯夫人,谢家老爷来了。”

谢明月倏然攥紧了手心。

父亲来了!

“罢了,先起来,修玉,你陪你媳妇换身衣裳再来。”

顺清侯揉揉额角,虽嘴上那么说,实际上肯定要给谢家留面子,否则真让谢长勋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少不了又要吵架。

客人未至,下人们先进来重新摆盏烧茶,谢明月难忍激动,低声吩咐梧桐:“去,烧一壶父亲最爱喝的庐山云雾。”

梧桐看见她这样上心,心里感到酸涩极了。

无论被谢家如何对待,夫人总是心底惦记着他们,十年了,就连谢老爷爱喝什么茶,夫人都牢牢记着。

谢家人真是辜负了一个好女儿。

谢长勋进顺清侯府时,气势汹汹。

听闻谢晚晴在婆家杀人纵火,他头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那样娇俏可爱的女儿,在家乖顺,出嫁后贤德,京城内外没有不夸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谢家世代清贵,在文臣中威望深重,并不怕顺清侯府,谢长勋打定主意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然而在看到谢明月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谢明月看着曦光下老去十年的父亲,再也忍不住垂下眼帘,泪意朦胧。

她自幼聪颖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父亲看到自己时,眼底深藏的厌恶。

想必在他心底,她就是一个恶仆生的冒牌货,在谢家分得了谢晚晴的宠爱,自然该死。

“亲家公,真是劳烦你过来。”

顺清侯扯出一丝笑,上前迎接。

谢明月知晓现在急不得,于是按捺着心底的涩意,重新坐好。

谢长勋收回目光,冷脸相对:“侯爷,别的话莫多说了,晚晴呢?”

他见谢晚晴不在,死死阴沉着脸。

“莫不是还未等我们人来,就率先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