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戚修玉从来没被人指责过白吃白喝,可他自回京以来,确实一直没谋到差事,那本该早就发下的调令迟迟不见踪影,他知道其中怕是有长公主的手笔,所以也不敢去活动,就怕惹人耻笑。

“母亲莫将身子气坏了,”他脸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沉下眉眼劝道,“待儿子娶了永嘉,那群人自然会见风使舵,到时候不愁没有差事,更不愁给您挣脸面啊。”

罗氏一颗焦灼的心算是落了一半。

也就是这点好处了,永嘉县主是宫里娘娘面前都能说上话的人,有她做媳妇,就算婚事惹人耻笑些,后面的日子应当总能尝到甜头。

“你有心就好,”她沉沉叹了口气,这才端起温热的药一口仰尽,“日子定了,就得张罗布置,今日找你来,也是想说,如今府中银钱不多,加之这门婚事被瑞王不喜,我想着,不如简略些办。”

戚修玉一听就皱着眉想反驳。

但细细一想,就算办得风光盛大,若到时候接亲队伍后面空荡荡的,反倒更惹人耻笑。

“母亲,”半晌,他吐了口气,皱眉道,“办得简陋,恐怕县主不高兴,对瑞王府也显怠慢,更是落咱们侯府的面子,不如婚宴当日,咱们先出几十抬充做县主的嫁妆,待她入府后再归还。”

队伍里有几十抬嫁妆,总好过一点也没有。

“你说的轻巧,”罗氏睨了他一眼,恨道,“几十抬嫁妆从哪里弄?难不成还要动你母亲的吗?”

“儿子自然不敢,”戚修玉赶紧一鞠躬,想了想,沉声道,“大房的好东西不少,平日谢明月也不管家,现在府中遇事,她总该做些贡献,儿子觉得,母亲不如请她给一些。”

他回府多日,看着戚缙山将稀奇的玩意流水似的往谢明月院子里送,心中既不屑,又隐隐恼怒。

他们侯府的日子紧巴巴,偏偏大房独自开伙,滋润得流油,且经过这段时间,戚修玉对谢明月充满了怨恨,只恨不得她立即去死,如今他要成婚,没空料理她,但这件事他必须要谢明月出点血!

“给?”这时,谢明月突然从屋外缓缓踏来,重复着方才戚修玉的话,讥讽道,“连借都不肯说,戚修玉,你这是准备明抢了?”

戚修玉万万没想到正合计着从她手里拿东西,她居然就来了。

他微微蹙眉,淡声道:“大嫂,我的意思就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