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土地刚一分开到户,我们家的人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大伯在学校里教学,队里不再给记工分了,他不是正式老师,国家不给开工资,好多老师都不想干了。我大伯不光会教书,干地里活也是一把好手,所以爷爷和大伯商量,让他也回家种地。
大伯去找支书商量辞职的事情,支书有点儿犯难了。自从知青们回城后,学校里只有一个正式老师,其他都是和大伯一样,是挣工分的代课老师。土地一分开后,老师们就接连不断地回家种地,学校里原来有八九个老师,哩哩啦啦走的只剩下四个了。要是大伯也走了,这学校怕是就开不下去了,村里的孩子都要去五六里地外的村子里上学。
支书大队长和会计连夜开会,又请示了公社,第二天就做出来决定。村里学校的代课老师,没有工分了,大队从村里提留里给干部的粮食中,每月给一个老师一百斤麦子。秋麦天学校里放假,老师能回家干活,给老师的麦子就成了五十斤。
一百斤小麦,折合成钱也有十大几块钱,再说了,当时的小麦,一亩地也就二三百斤。在学校当老师,一年下来,也能挣一千来斤小麦,顶三四亩地的纯收成。
大姑和我爹,在镇上上学,除了星期天平时帮不了啥忙。大伯和二姑,不算星期天一整天,每天早上早点起来,去地里干一会儿活,比在队上半天的工夫也不短。下午放了学,还都能再去地里干一会活,少打点黑就比在队里一天干的活不少了。
耕地种地就更不用犯愁了,分牲口的时候,村里其他人嫌弃队里的小骡子,没人愿意要。爷爷没和其他人家搭伙分牲口,多花了八十块钱,自己买下了小骡子。一头牛一天起早贪黑将就着能耕一亩地,要是不是怕把小骡子累着,它一天耕三亩地还能两头见太阳。小骡子是爷爷调教出来的,除了岁口小,有点儿慌张,别的没一点毛病。
在生产队里的时候,社员们都嫌它走跳的快,用它干活累得慌,没人愿意用。爷爷干活脾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