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去睡觉吧,累都累死了。”苗苗推了他一把,各自回房倒床就睡。
睡前,胡六安特意将手机闹钟调早一小时起来做工,他学会做衣服不久,只能以勤补拙。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边的?”也是早起的苗苗来到机器边看到胡六安已经锁边了不少裤子,关切的问着。
“没多久,我速度快嘛。”
“吹!”苗苗捧起裤子踹了他一脚。
“我吹,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吹,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胡六安也不躲,一边唱着一边拾起衣料继续做工。
工友们陆陆续续过来做工,机器的轰鸣声如摇滚乐般的此起彼伏。
叮呤呤呤,李红媚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哇的声大哭起来。
“怎么啦。”张东伟停下手中的活惊诧的望着她。
李红媚也不理会他,哭着哭着干脆扑在缝纫机上哭着。
张东伟急忙上前搭住她不断悸动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呀。”
“小梦,小梦她,她,她死了!”
“以前一起做工的那个小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张东伟也是喃喃着,蹙着眉头楞着。
“怎么死的?”
“他们说赶货(加班)赶死的,就死在缝纫机头边。手,手,手里还拿着没做完的衣服…”李红媚一把一把的擦着眼泪,抽搐着。
工场霎那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着。
哇的声,苗苗首先哭出声来,其他人也跟着哭,悲伤笼罩着整个工场。
胡六安虽然不认识小梦,可他也是非常的难过,他不仅仅对猝死的生命难过,还为自己的未来难过。
日夜颠倒的强力劳作,赚的都是以自己健康为代价换来的血汗钱。
胡六安想改变命运,可又谈何容易,如果没有老董让他和苗苗学做衣服,如今的他还是剪线头的杂工。辛苦,还赚不到钱。
十分钟之后,哭泣声渐渐削弱,机器的轰鸣声又渐渐响起。毕竟悲伤归悲伤,生活归生活,为了大家的梦想(赚到钱),无论多么艰难,都要熬下去。
小梦的猝死让人人都惧恐,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还是通宵达旦的赶货,人累的像条条狗似的。
在欧洲,有时候健康与金钱之间,往往只能选择金钱。
一个个白天黑夜过去,终于这批货被赶完,新货还没到,胡六安才有半天的喘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