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淮又拿出一张单子让沈妈妈去缴费。

沈妈妈拿着单子就急急而去，等到了缴费处，沈妈妈才意识到手术费需要五万元，她拿出包里所有钱，才够2万元，现在天色已经晚了，银行也下班了，她哭着打给沈爸爸。

沈爸爸眼里含泪看向王景淮，哀求的说道，“王医生，能不能先动手术，我们会尽快凑齐钱的。”

王景淮犹不犹豫的点点头，让他们有多少先交多少。

他立刻拿出电话给院长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也得到院长的同意，沈爸爸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感谢。

王景淮快速走进手术室，沈爸爸被隔在门外，看着门上通红的三个大字手术中亮起，他感觉双腿发软，浑身冷的不行，实在坚持不住了，他只好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不停向各路神明祷告，记忆不受控制的回到他小时候，爸爸那个时候被抓去劳改营改造，是妈妈一个人抚养自己和两个姐姐，后来爸爸因为不肯认罪被打断了一条腿。

母亲得知后怕爸爸想不开自杀，一次次托关系，给爸爸带信，她说无论怎样，爸爸都要坚强的活着，要相信党相信政府，她和孩子会等着他回来。

母亲从那以后就变了，强悍泼辣，在村里成了一个母老虎，护着他和姐姐们熬过那最艰难的岁月。

那个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姐弟三人，自己却偷偷啃着野草和树皮。

很多次，他半夜醒来，看见母亲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破旧的布料上，那是她为父亲缝的衣服。

"妈......"沈爸爸喃喃自语，声音哽咽。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多陪陪母亲，后悔自己不该把母亲独自抛在乡下，很少回家。要不是沈清清的提醒，他总以为母亲是真的不需要自己，现在他才知道，母亲很脆弱也很孤单，她所有的坚强只不过不想麻烦自己罢了。

以前母亲总是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身体好着呢。"可如今，母亲却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他几乎不敢想，如果真听母亲的话让她独自回到乡下的后果，幸亏他听了女儿的劝告，无论母亲怎么闹着回乡下，他都以各种理由挽留，同时也挽救了她的生命。

沈妈妈抱着哭的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的丈夫，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手术室内，王景淮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手术。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护士不停地为他擦拭。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血压下降！"护士突然喊道。

王景淮眼神一凛，"准备肾上腺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