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沉默。
许久之后,李大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脸上神色从犹豫不决到果断坚毅之间的转换,持续了很久,咬咬牙,抬眼看着沈腾,坦诚地说道:“沈兄弟,实不相瞒,为兄我早已经考虑好了你说的那个事情。”
“愿闻其详——”沈腾装作无比欣喜无比激动的神态,拱手道,“还请李兄给我这2000兄弟一条明路!” 回到过去做财阀
李大拿却又拿捏起来,诡异地一笑,道:“沈兄弟,若相信为兄,只管安心住下,时机到了,自然一切都见分晓。”
沈腾这一连串地迷踪拳打出来,却像是打在了棉花包上,心里暗骂这王八蛋果然不亏名叫李大拿,倒是惯会拿捏人心。
但他又不能不有所表示,当即慷慨激昂地高声道:“李兄,还望莫要忘记今日之约!”
“当然!只是沈兄弟在你那队伍中……”他很想说你不过是那个死肥婆的“小宝贝儿”而已,希望你能将咱俩的这些约定,都告诉乌蛮三杰的那肥婆,枕边风的威力无穷,你要懂得用啊。
沈腾也不是傻瓜,知道这王八蛋想的什么,便主动说道:“李兄但请放心,兄弟我定然会将李兄诚意带给咱家女王。”
聊完这个话题,二人又絮絮叨叨说起了城外的汉军动向。
“这汉军倒是好脾气,来了之后,竟然在冰天雪地建了一座好大营垒来。”李大拿一边说,一边不断摇头点头。
沈腾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当初,张嶷在扎下营寨之后,便将主要兵力分派了出去,自己这里其实施了一个空城计一般,留下的是自己带来的几百步卒,和部分伤兵。若此时狼岑带人出城一个冲锋,说不得,这些人就会全部死在当场了。
后来,还是沈腾让猴子半夜悄然出城,告诉张嶷该建个堡垒起来。
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将这里的雪融成水,然后逐层浇灌,冻结成冰。张嶷则闻言大喜,当即全部动员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一个晚上,竟然就在营寨周围起了一座高高的冰城!
并且,还在城外挖掘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壕沟!
这下好了,狼堡所在高山之巅,三面险峰,只一面缓坡可通行,现在,则被完全阻隔在这高山之巅了。
在狼堡人的眼中,这汉军简直神了。更多的却是不解——这汉军哪里像是来攻打咱们的啊,他们分明是来和咱们做邻居的!
关于这个话题,二人本就鸡同鸭讲,哪里会有什么滋味。
李大拿告别而去。
城外的事情,其实他并不上心,唯一所求者,是对这2000板楯蛮的把控。所以,来时忐忑,去时悠然。
因为,在他心里,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将这2000人拿捏住了。
“未来可期啊——”
晚风吹拂脸颊,没有寒冷刺骨,只有凉爽宜人。
城堡内部的“抹脖子”事件,并没有因为丧彪的离而有所改变,相反,有些变本加厉了——被抹脖子的人越来越多,并且都发生在夜里,都发生在前来助战的小部落的人身上。
这,就很是不妙了。
流言蜚语漫天飞,说什么的都有,但矛头所指却异常地一致——狼王狼岑。
傍晚,又下了一场雪。
初始的雪很小,星星点点的,在空中飘啊飘,像是无限眷恋空中的美景,半天也不肯落下。
但羌蛮人都知道,这样的雪,一旦下起来,后面紧跟着的,一定是鹅毛大雪。
都说燕山雪花大如席,但藏蕃低地高原这里的雪花,一样不比燕山雪花小。
不论是整体规模,还是个体的体积,都是。
这样的夜晚,最惬意的事情便是美美地吃上一顿烤羊肉,喝几壶马奶酒,然后,倒头便睡。
这样幸福的日子曾经很多,但都存在不算长远的记忆中。因为狼堡城中的羌蛮人,貌似有个把月,都没有这种待遇了。
当然,有还是有的,只是仅限于少数人而已。
高原上就是这样,大雪一旦下起,就没边没沿的,不要钱似的,整个天空白茫茫的一片,视线模糊,既看不高,也看不远。
又是一个晚上,各个住宿营地相继暗淡了灯火。
该睡觉了,但城堡真正睡着的人,很少。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暗杀事件,让整个城堡内的人都人心惶惶,以至于睡觉都成了赴阎王殿报到一般,今晚闭上眼睛,明天早上还能不能睁开,谁知道。
很多时候,事情一旦明确,大家也就有个心理准备,比如明天就出去应战,是死是活看运气。但现在城堡中的死亡,却处处透着无限诡异,明明到处都是岗哨,到处都是牛油大灯,但事情却是如此诡诈,每晚都有人在梦中被抹了脖子,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被抹脖子的人在生前,基本上都曾经对狼堡的现状发出过牢骚。
祸从口出,在这里,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
公开的议论发泄是没有了,但私下里的流言蜚语却越来越多,更多的不满情绪在不断酝酿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数流言蜚语都将矛头直接指向了狼王本人,但却也只敢在私下里叽叽咕咕,谁又敢当面去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逐渐改变了这万余人的生理习惯,最明显的一条——晚上都不敢入睡了,白天没事再睡,反正汉军既不来攻打咱们,咱们也不去攻打他们,有的是时间睡觉。
在一处较为偏僻的窝棚营帐内,三十几个羌蛮汉子打的是通铺,就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然后,再铺上羊皮褥子睡觉。
三十几人挤在一起,无人说话,但实际上,几乎没有人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