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们见有利可图,纷纷出动自家马车参与运粮,没有马车的商户便去车行租赁,不分昼夜将大军所需的粮草运送到抚顺最前线。
杨通望着不停转过眼前的车轮,想起太史公说过的那句名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杨营官还在感慨,身后十几步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女子高亢的叫骂。
“早上过去查,晌午回来查,现在又查,平辽侯说过,工坊的车只查一遍,前线等着用这批神火飞鸦,瞅你们闲的无事,整的五脊六兽,咋不干正事儿!让开!误了前线攻城,回头老娘把这牌牌糊到你脸上,看你还查不查!”
杨通脖子不由得一缩,听得他心惊胆寒,听这口气,便知前面遇上了个母夜叉。
果不其然,抬头朝那边看去,那个一路吐槽的镇抚兵正站在一辆马车前,一个穿着工坊官员制服的女人叉着腰,劈头盖脸的对镇抚兵骂,远远都能感觉到那女人的唾沫星子溅了镇抚兵一脸。
镇抚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瞟见女人后面的马车里还坐着两个工坊官员,两人级别明显比这女子低,此刻都对他怒目而视。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女人对手,再看这女人吵架的气势,估计森训导官来了都吵不赢她。
“上····上官命令,我们也是不得不·····”
“上官说得?哪位上官!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他还能比乔大人,比刘总兵还厉害?”
镇抚兵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小指头弯曲着,怯生生朝身后指了指。
那女人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朝杨通这边瞟了眼,便又火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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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马车,你们怎么不查?偏偏和咱工坊过不去!今天便是吵到总兵府,老娘也要讨个说法,看看是谁在·····”
杨通倒吸口凉气,比起浑河战场上的建奴八旗,比起登州的闻香教叛逆,甚至比起赫图阿拉阵地后面的后金兵,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更加可怕。
女人不依不饶,在一众男人的注视下,大咧咧从马车扶手上跳下,皮靴踩着路上凌乱的雪泥,咔嚓咔嚓朝杨通走来,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
“你就是他说的上官?为何要反复查·····”
杨通知道躲不过,将袖子铁钩藏好,硬着头皮道:
“末将也是遵从章营官命令,严查是为防止开原火器遗····”
和平常一样,杨通开口说话时不见感情,平静的像个石头人。
忽然,他的嘴巴像被桐油脂黏住,沉静的语声戛然而止。
望着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杨营官略显稚嫩的脸颊通红一片,像是被爆炸后的神火飞鸦烧着了一般。
“你是?”
那女子也愣在当场,伸手不自然的在脸颊上抓了抓,也是滚烫一片。
“杨通,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