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夫接过竹筒,放到鼻尖下深吸一口,便觉一股浓郁的草木芳香直直从鼻尖涌入肺腑,这一刻,原先在孟家染上的一身粪臭味终于是消得彻底。
不过,听到不是药水,周老大夫的心思便歇了大半。
老苏家篱笆墙外,一众跟着马车过来瞧热闹的村民们却像是炸开了锅。
“我方才没瞧错吧,这周老大夫竟然给老苏家的小丫头送礼!”
“谁不知道周老大夫十多年前就不出诊了,更从来没给哪家病患看病还送东西的。”
“我看周老大夫对婳丫头这神情,倒不像是大夫对病人,反倒像是那什么学子请教夫子!”
“这不可能吧!周老大夫可是咱们苍梧镇最厉害的大夫,婳丫头一个小姑娘能教他什么……”
人群最外围,远远跟着的绿衣少女死死盯着小院里的一老一少,小脸漫起一抹讽刺。
她倒要看看,这苏婳究竟还能耍多少小聪明出来?
苏婳摸摸耳垂,第一次觉得五感俱佳不是什么好事,听得她耳朵都要发烫了。
周老大夫捋着山羊胡望向对面的少女,沉吟道:“老夫今日其实是为你们村子里一人医治而来,不过,他的伤势着实有些怪异,老夫当真是见所未见。”
“如何怪异?”苏婳眉头挑了挑。
“那人说他的手腕被是村子里的狗给踩伤的。”周老大夫眉头不由皱起,“可我瞧着,既不是普通的骨裂,又不像一般的脱臼,实在不知从何入手。”
“被狗踩伤?”苏婳嘴角笑意微微一滞。
耳朵愈发烫得厉害。
她抿抿唇,“周大夫方才不会是给孟家治伤来吧?”
“苏姑娘也去孟家看过?”周老大夫闻声,眉头瞬时松了松,“姑娘可知,孟家小儿这手上的伤究竟为何这么怪异,究竟该如何才能治好?”
苏婳小脸一垮,摊摊手。
“我没看过,不过,孟福的手腕是我踩的。”
“什么?”周老大夫大惊,“你就是孟家嘴里的那条狗???”
苏婳白眼望向老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苏姑娘厉害呢!”老头赶忙讪笑出声,手上已然多了一撮花白的山羊胡,“我方才就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踩出这样巧妙的伤来,原来竟是孟姑娘,这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