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往地上的黑木走去。
小手在黑木胸前扒拉半晌,掏出一个圆筒状的物什丢给苏婳,“喏,你瞧瞧看,这上头的人是不是你?”
苏婳接过圆筒,指尖摩挲着圆筒上的纹理,只一下就分辨出乃是粗中细纹纸,先前在百花宴上作画便是用的这种纸。
果然,一打开圆筒,纸上赫然映着自己的画像。
而且,不是旁的,正是她在栖迟山庄百花园中弹琴时的模样。
画上不说同她十成十像,但比起城楼下张贴的寥寥几笔通缉类画像,这画像已经算得上是惟妙惟肖了。
画像上,连她当日所穿天青色长裙,和头上的竹簪子都不差分毫。
也就是说,画这张画像的必然是当日参加百花宴众人之一。
苏婳想到这,黑白分明的眸子冷了起来。
莫非,柳羽仙在毁了稻苗之后,又觉得不够,便伙同这群土匪来害她?
只是,柳羽仙为人张扬跋扈,却并不是心思深沉之人,不然,当日也不会被她一激,就激得拿出自己的枣庄来当彩头。
而幕后之人,为了让她掳进土匪窝,从百花宴后第二日就开始大肆散播她的消息,大哥当初还让她那几日待在家中不要出门。
从那日起,到今日已经整整九天过去,柳羽仙属于一点就燃的炮仗性子,要害她也不大可能费这么一大圈功夫。
可如果不是柳羽仙,又能是谁?
除了柳羽仙,和自己有过节的就只有魏蒹葭了,苏婳思及此,又觉得不太对。
她和魏蒹葭虽然初见时不太愉快,可本质上并没有利益冲突,百花宴上的头面彩头也是魏蒹葭自己主动提出的。
她们二人之间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将她整土匪窝来。
而且这画像上的笔法明显就不是魏蒹葭的。
她虽然在百花宴上不是对所有人的画都记得清清楚楚,但魏蒹葭一组当时就坐她们旁边,所画的百花图又极为惹眼,所以,她对于她的画法还是很熟悉的。
还不待苏婳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地上昏睡的黑木忽然翻了个身子,后脑勺恰好磕到软塌木腿上。
这一磕却是将人给磕醒了。
男人捂着后脑勺就是一顿骂骂咧咧,不是大禹朝官话,而是她先前经过空地时听到的叽里呱啦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