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听我阿爷说的,那一年,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一家住在清水河下游的村子里,天降大雨,整整一个月未停,那一片村子全被淹了,泥水足足有成年男子腰深,房屋被洪水冲垮,埋了不少人,便是我阿爷的一个亲哥哥也是被洪水带走的,连尸骨都没找到。”
赵氏听得心头打鼓,“婳儿的意思,可是要发洪水了?”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是正好让旁边几人听得一清二楚,苏大郎兄弟俩年岁小,对于发洪水没什么观感,倒是苏白氏的心一下就提了上来,“婳儿,咱们清水县当真……当真又要来洪水了?”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苏婳摇摇头,“只是,大灾来临之前,自然界往往是最先感知且反应出来的。
天气干热未变,这半空的小云团至今未消;饭馆后院的水井,本是地下水,几个月来都平静无波,昨夜突然汩汩涌动;马厩之中,墨宝向来最是乖巧,这两匹枣红马亦是新买的年轻马,却是乍然发狂;还有饭馆的老鼠出窝、蚂蚁搬家,鸡鸭撞笼,空中浮虫。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大洪水来临之前的征兆。”
还有,她的心慌胸闷,亦正是从昨日那一道惊雷开始。
自打手镯空间吞食五福临门后,她同动植物之间的感知远比先前深,不排除她也或多或少承载了部分动物的感知,对大灾的感知。
苏白氏听得心脏噗通跳,“哎唷,我滴个天娘啊,这田里的稻子可是还不到收割的时候,若真是发大水,这一年忙活岂不全白费了,还有我庄子里养的一圈猪崽子和羊崽子,怕是也落不着好呐。”
话到一半,吊梢眼猛然一顿,“婳儿,我们赶紧回上河村,这城中地势低,洪水一来,怕是躲都没处躲,我们村子里起码还能躲到伏虎山里去,那儿高,应该淹不着!”